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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蝉赶到楼阁之外,果然听见阁中传来了刺耳的鞭声。
楼阁外的护卫见到她,躬身道:“见过夫人。”
刘蝉脸色煞白,伸手便要推门,却被侍卫拦下:“夫人且慢,将军尚在大公子阁中。”
刘蝉后退一步,立在门外扬声唤道:“将军,刘蝉求见。”
鞭声稍顿,却无人声。
她又道:“将军,刘蝉求见。”
刘蝉等了数息,方听门中传来高恭的声音:“进来。”
她如释重负地暗叹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只见高宴依旧跪在地上,木槿色的襕衫背后已透出斑驳红印。
她连忙跪倒在地:“将军息怒,眼下罚也罚了,还是令他回屋思过,好生思量治下不严的错处,往后又该如何管束。”
高恭冷哼一声,目光定定望了刘蝉一眼,扔下手中长鞭,拂袖而去。
刘蝉起身要去扶高宴,却被他避过。
他的发冠散了开来,脖侧犹有血痕,可是眉目疏淡,面无表情地对她道:“夜深了,夫人早些回去歇息罢。”
刘蝉怔怔瞧他一眼,张了张嘴,嘴边劝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只得扭头往高恭离去的方向瞥去,高恭的身影已经远了些,她低声急道:“记得令人请郎中来瞧瞧。”说罢,她再不停留,提着襦裙朝高恭的方向追去。
她追着高恭,径直追到了前院书房。
高恭余怒未消,将木架上摆着的缠枝玉瓶一连摔了好几个,通通摔得粉碎。
刘蝉挥手屏退了屋中的仆从,柔声道:“将军息怒,怒火伤身。”
高恭转眼看她。
刘蝉迎着他的视线,朝前数步,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引他到方椅上坐下,又抬手沏了一盏茶,递到他手边。
高恭嘴角沉下,却抬手饮了一口茶。
刘蝉心中略松,脸上露出一点浅笑,缓缓道:“将军难道真疑了宴儿,他与高橫从小一道长大,情谊自是深厚,将军莫要听信了外人的挑拨,坏了自家情分。”
言下之意,顾闯是外人,姓高的才是一家人。
刘蝉眨了眨眼,手掌轻抚过高恭的手背:“柳怀季护不了主,杀了便是,居棠要人偿命,那个姓柳的,赔给她便是。当日护送高橫的所有人,都可以赔给她。”
高恭抬眼,见她刘蝉面貌如旧,眸含秋水,依然明艳端庄。
他抬手挽了她鬓角的细发,叹息道:“我自不疑他。”
刘蝉颔首,轻轻握住了落在她颊边的手掌:“宴儿这回也吃了苦,得了教训,不是么?你大人有大量,且饶过他这一回吧。”
她的一双眼目不转睛地把他望着。
她的眼睛里,是他的模样。
高恭却霍然挣脱了她的手,他的脸色涨红,挥袖扫落了桌上的茶盏。
耳边哗啦一声大响,刘蝉惊了一惊,又听他厉声问道:“且饶过他这一回?”
高恭大笑一声,横眉道:“我还要饶过他几回?他在兰阳,就敢假传我的军令,令人将顾家的人从花州弄来,他还是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总是这般护着他,他一日放肆过一日,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爹!”
刘蝉心中一跳,万没料到高恭竟然旧事重提。高橫死在了花州,他虽说他不疑了,可是他明明就还惦念着花州,记着高宴在兰阳的过错。
她脑中念头急转,正欲开口替高宴开脱,却听高恭冷声问道:“若非为了高宴,你会来低声下气地求我么?”
刘蝉一愣,心中缓缓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每每求我,总是为了高宴,除了他,你可曾正眼瞧过我?”
刘蝉只见高恭面色愈沉,一双鹰眼牢牢地盯紧了她。
“刘蝉,你对我予取予求,这些年来你要什么,我便予你什么。高宴亦然,但是,他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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