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梦幻泡影(二合一5K)(2 / 2)
更多的人被培养出来,更多的工程开启,更多的工具被发明。
有崇部族的青年推看独轮车行走田埂之上梁渠甚至发现了露天煤矿,燃料从木炭转变为焦炭,效率又一次大幅跃升。
期间。
天空中的大雨似乎从来没有停过。
「卡尼期洪积啊。」
梁渠扛看锄头从泥巴地里走出,抬头直视灰色的太阳,那场高烧之后他每每坚持不住,便会想一想舜帝的脸,好似嗅了嗅新鲜的胡萝卜,整个人又有了精神。
「回家吃饭,酿了一缸酱油,不知道成也不成·——
三年一晃。
沙河下游的九条河道畅通,雷夏洼汇聚成湖泽,雍水丶沮水也都会同流到雷夏泽中,种桑的土地上养有蚕虫。
其后潍水丶淄水,淮水和沂水,直至彭蠡之域集众水成湖,作每年雁阵南飞息冬之地。
人们望的目光闪闪发亮。
再三年。
云泽丶梦泽平定,祭祀时有了滤酒用的青茅。
沱水丶水疏浚丶有了刻镂的硬铁,做箭的弩石丶制馨的馨石。
伊水丶洛水丶水丶涧水丶漆水丶沮水丶沣水丶泾丶渭水———
百川入海!
洪水不再咆哮,所到之处,滋润万里大地。
天下百姓传唱美名。
梁渠越来越不觉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驯河高手,每一条河流都从暴躁变得柔顺。每每坚持不住,就去找正式继位的舜帝谈谈心。
一见到脸,好像又回想起自己的初心。
他开通了九条山脉,疏导了九条大河。
九州一统,四境可居,五湖之内的诸侯,皆可来京城会盟和朝勤。
帝舜赐给一块黑色圭玉。
赶旱路坐车,走水路坐船,走泥泞的路坐撬,走山路用屐底有齿的。
有崇人回到那个一切之始的小小部族里。
狗尾巴草夹缝生长,破烂的铁锹堆积成山。
「咱们用铁锹铸一个什麽吧?来纪念水患的平定!」早早变成中年人的后轩提议。
「铸一个什麽好呢?」
「碗!人人都要吃饭,吃饭是第一等事,铸碗最好了!
「用碗体现不出帝的威严,用做饭的鼎吧,又大又重!」
「对,做鼎!」
「铸鼎的话,要往上面刻些什麽好呢?」
众人三言两语,最后齐齐望向上手的帝。
梁渠思绪飘远,他想到了那个小土包,想到了那个微微热的下午。
大同府。
旋涡闪过波光。
剑子鄯英从小腹金轮进入,从金佛右上方的手掌上走出。
「出来了出来了!是洞天庭的剑子啊!力哥,他取的什麽佛?」
力哥记住方位,不停地翻动册页,寻到对应位置。
「找到了,八大尊菩萨之一,虚空藏菩萨!虚无限境界,气福可以无限生产和分配!
「唔,什麽意思——」」
「无形剑气翻出数倍!气运会得到好转!」
哗!
「又出来了!又出来了!」
「是天刀家的!」
「等等,上面,悬空寺佛子也出来了!」
「上八手,佛!是佛啊!」
「什麽佛?」
「药师佛!治愈世间的一切疾病的药师琉璃光如来!」
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名头爆出,人潮如海潮,伴随怀空走出,青色光芒播撒人间,所有人的身体都仿佛得到了治愈。
百姓无不陷入无尽狂热。
这不是神迹,什麽是神迹?
然而剑气和青光尚未出现多久,金佛头顶,。一轮金光忽然爆出,宛若升腾而起的太阳,光耀世间!
所有的光和太阳比,都是渺小烛火。
所有人眯起了眼,所有神迹皆像春日积雪,消融不见。
怀空默默盘珠。
鄯英掌心数干丈的剑气消散,重缩回十馀丈,怅然若失。
「大日如来!」
伏龙寺门口的力哥咽口唾沫,不顾眼睛酸涩流泪,努力睁大。
光芒之中,人影徐出。
衣衫上的银鱼从肩膀跃落至胸膛,溅出水花。
兴义伯!
「是兴义伯啊!」
「根本佛!」
「是根本佛!」
百姓跪拜不止,五体投地。
「师父!大师!住持!」
梁渠跳下佛顶,落到门口,依次问好,所有人喜气洋洋。
十年治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全被瓦解,如释重负,如卸锁!
梁渠感觉自己精神经历了一场酣畅锤炼,变铁成钢!
本来第二仙岛未曾建成的「墙」,隐隐有再立之象!
「快进去吧!」
篝火冲天。
白象汲水,铜铃作响。
一场盛大庆祝。
夜晚,梁渠抱住龙娥英,分明三日不见,偏偏热情似火。
「佛内—哈—不好吧?
「所有佛和菩萨皆自大日如来所出,我这是——.—大欢喜禅!」」
烛火摇曳。
二十六日。
摸完寺内珊瑚丶碟,神清气爽的梁渠坐于上首,最后一点担心也无,「都讲」不是他,他只是个作为传声筒的「复讲」。
认真记录金刚明王所言,整整一月,满载而归。
期间先发后至的查清等人亦知晓大雪山目的,震撼不已。
六月。
梁渠轻松劝动老和尚前往平阳府,除开悬空寺有所阻挠,顺利非常,林林总总,功德圆满,终于拜别悬空寺,向蓝湖进发。
中间倒没忘记一件重要事宜。
梦白火!
七月。
卖掉最后五个位置。
大泽之上,宝船环绕,人蛙间杂,按次序寻找自己的位置,包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球」。
老蛤趴在大胖头顶,朝天打个哈欠。
「准备好了麽?」
「准备好了!」
人蛙齐答。
「好!」
梁渠放开梦白火,闪回自己位置。
宝鱼惊慌失措,甩尾乱蹄,猝不及防下跃出水面之上,刹那间,与空气接触的它一阵扭曲,猛地进发出强烈但不刺目的白色焰火。
世界上最为纯净之光!
人面被映亮。
心境陷入空白,肆意涂鸦。
安安静静,所有人推演自己的未来,沉浸在顿悟之中,海绵汲水。
唯独梁渠。
他环顾左右,伸出手,五指笔直,阴影清晰,张合又握紧,涌出眩晕。
喃喃问。
「我,醒了麽?」
枝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从海面生长入黑天,耳边轰然爆震。
手掌内满是冰凉湿润的坚硬。
梁渠睁开眼,茫然地望着这个陌生潮湿的山洞,适才的欢声笑语消失无踪。
冰冷的风倒灌进来,他顺着风的方向跌跌撞撞,
风越来越大,粘稠的水汽附着到岩壁上,聚成小股水流滴答淌下。
光亮出来了。
但依旧很暗。
肩膀蹭靠石壁,梁渠立到了洞口,一个小小的石台上,铅灰的云笼罩天空,黑色潮水碰撞在山崖之上,碎成白色的水花。
黑海。
无边无际。
山洞开在黑海礁石上,天地狂风吹得他站立不稳。
突然。
怒吼荡天,恍惚来自太古猛兽。
噗!
像是竹筒吹破了竹膜,梁渠双耳鼓膜瞬间破裂,流出血水,所有声音模糊成鸣咽。
水包鼓起。
一头双目金红的白猿跳出黑海,仰天咆哮。
轰!
空浪炸开,拂过山崖。
海中礁石如火中灰烬,崩裂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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