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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章 梦幻泡影(二合一5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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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章 梦幻泡影(二合一,5K)

当帝尧之时,鸿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

帝问:「嗟,四岳,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有能使治者?」

人皆曰:「可。」

于是尧听四岳,用治水,九年而水不息,功用不成。及舜登用,摄行天子之政,巡狩。行视之治水无状,乃于羽山以死。

握紧手中之,梁渠止住纷乱思绪,望向因洪水来袭而惊慌失措的年轻人:「你唤我何?」

「呼哈。」年轻人气喘吁吁,咽口唾沫,「啊!」

「余治水几载?」

「治水迄今有八年矣。」

「八年可有成果?」

年轻人面露尴尬:「寥寥——」」

梁渠眺望悬崖下洪水滚滚,雷鸣阵阵,消化接受能力极强,顷刻间明白了自身处境。

他的性命只剩一年了!

再拿不出成功,即将让假帝舜夺命,诛杀在羽山!

此即六魔试炼?

梁渠带着记忆而来,内心清楚明白的知晓自己是在「破关」,獴本命佛,种种所见,皆为心中魔,很难将眼前一切当做真实,哪怕适才惨叫震天,也仅仅有几分情绪涌动。

虽有不解,但既来之则安之。

破关之重点在于破上,什麽都不做只会陷入魔中沉沦,不到任何本命佛,强行唤醒,跌境都是轻!

化身为,目前来看,要做的指向性非常明确。

一年时间。

治水!

建坝堵水,失败被杀,禹挖河疏水,继承帝位——··

「你叫什麽?」

「我是后轩啊!」

「走!」

「咱们去哪?」后轩快步跟上。

「勘探地形!」

五日一晃。

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有崇部族内。

妇女按照石板上的刻画,用黏土搭建土炉,封好接缝,闷出敲击有金属声的上好木炭,壮劳力打磨石具,敲击着红光铁锭。

「土炉一定要垒的足够高!越高火越旺,故曰高炉炼铁!」

「好!」

群众高声响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手中挖掘的工具全是骨头,碰到岩石便会磕崩开一个小缺口,大禹治水尚且用上十三年,他只有一年时间,手头尽用骨头铲子,怎麽能治好洪水?

先发展生产力!

梁渠,大顺兴义伯,平阳淮水郎将,丰埠溃堤保卫战首功者,正红旗下优秀青年,携带两个世界的积累,堂堂登场!

「帝问贤,皆曰可。」

威信方面,一个皆字,根本无需担心八年治水不见成效,让许多人对他失去信心,可仍有不少死忠,直接下达命令即可,天灾当头,没有人敢随意糊弄,当第一个铁坨子炼出时,更是达到崇拜顶峰。

唯有一点。

真他妈的累啊。

梁渠跌坐在石块上剧烈喘息,嘴唇皱裂出白皮,唾液黏的像胶。

完全变成了普通人,走上半里山路,疲惫感便顺着肌肉涌上,穿草鞋奔走勘探一天,脚掌酸痛,侧边让岩石划出血痕,一觉要睡满四个时辰方能勉强缓解。

食物上更是乏善可陈。

糙米饭不脱壳,硬的刮喉咙,倒是有肉,奈何腹味极大,单配一点有苦味的盐,若非消耗够大,根本难以下咽。

短短五天,梁渠便从身体反馈,接触到意志上的煎熬,煎熬一来,「破关」与现实的隔阁便同潮水一样消退。

一苦。

一累。

世界栩栩如生。

真是幻境,折磨丝毫不减。

伸手一把砂石,从掌心细细落到沙盘之上。

梁渠抹去汗水,强振精神,认真研究。

单单正红旗下,治水真没什麽好办法,完全不懂,可他当了六年河官,

书房里有大量相关书籍,平日里偶尔翻看,脑海里也有大量现成案例和指导方法。

饭的清甜飘来,一双麦色纤手轻放食盘。

「累了一天,先吃饭吧。

身量裹麻,望着面前同龙娥英一样高挑,一样美丽,各种意义上一模一样,仅仅皮肤粗糙许多的妻子女喜,梁渠默默端起木碗,大口扒饭。

今日之前,他已经接受了世界「素材」不够,好些人同自己亲朋长得一模一样的事实。

饭罢。

「女喜,我的父亲尚在世吗?」

按太史公说法,禹之父曰,之父曰项,颛项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

黄帝在哪,梁渠不关心,他关心自己的老子,黑帝!

女喜面露犹豫。

半个时辰后。

一个竖木牌的小土包出现面前,坟包上几根杂草戳出,傲风挺立。

「哎·—」

随手拔去杂草。

幻境终究是幻境,靠一个试炼,根本寻不出什麽源头来啊。

无奈间,一阵柔软包围梁渠脑袋。

女喜将梁渠抱入怀中,轻轻抚摸油乎乎,板结的长发,把纠缠的黑团分开:「莫要难过,莫要悲伤,会好的,会好的。」

心头轻跳,梁渠一时间忘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单单觉得脖子上痒痒。

啪!

伸手一拍,指甲一掐。

一只吸饱血的虱子伴随脆响炸开。

不坏。

三月一晃。

天气酷热。

青壮肩挑竹筐,搬运泥土,

灾民越来越多,储存的食物不够分,好在堆肥后的土地有了第一波收获,种出了白菜和油菜,让有崇部族看到了崭新希望。

只是烧水洗澡让人不解,似乎是能防止瘟疫?

仅用一个暮春初夏,有崇族的族长仿佛得到了天神的启示,想法层出不穷,越来越多对失望的人重拾了信心。

梁渠每日忙碌于指挥和调度之间,脚掌因行路而鲜血淋漓,他让后轩发放稻种,在卑湿地方种植,让伯符分发食物,使各诸侯境内丰歉均一,更拿出了种种农具,体力精神时刻处于紧绷。

所有人都被的毅力感动,觉得自己取而代之,断不会如此坚持。

只有梁渠自己不觉得自己在费劲拉磨,他知晓自己在破关,看到的是悬挂于眼前的胡萝卜。

方向既定,往下做便是。

又一个三月。

小河两相沟通,洪水绕道而行,一个部族被成功挽救。

人们喜极而泣,奔走相告,载歌载舞。

梁渠头顶烈日,汗水乾涸体表,析出盐粒,他咧开嘴,鲜血从唇上溢出,他看着太阳,恍恍惚惚,又生出几分担忧。

天要冷了。

第三个三月。

整整九月。

严冬到来,大雨变成大雪,寒冷让部族里成批成批的壮汉倒下,后轩被冻掉了小脚趾,走时感觉不到,回头去捡,冻得像个硬硬的黑石头。

梁渠发了一场高烧,女喜向上苍祈祷,他烧的浑浑噩噩,烧的忘记了许多事。

烧好。

他懒了。

寒风如刀,不如被窝舒适,他懒的起床,不想脚趾被冻掉,裹住兽皮团在角落,唯有中午,方才起床露上一面,鼓励两句。

女喜摇肩轻唤他亦无作用,不劝,添两块火炭,静静把男人的脚抬起,

放进怀里热悟。

有崇部族凝聚起来的人心开始溃散,铁铲砸在冻土上卷刃,效率大减。

后轩焦躁而无奈,有人问起,只得以病未愈塘塞「什麽?舜要来?」梁渠垂懒病中惊坐起。

后轩点头:「舜摄行天子之政,巡狩四方,三个月后便要来了。『

行视之治水无状,乃于羽山·

闪电划过长空。

「快,扶我起来!我还能干!」

三月一到。

一年整。

女喜为梁渠梳好头发,面见帝舜。

梁渠愣住了。

车架之前,「徐子帅」背负双手,衣袂飞扬,临奔腾大河之前,本紧皱的眉头在来到壶口附近后,微微松开,见到发愣,又有不悦。

梁渠紧忙收敛笑意,先行检讨。

若是让舜给拉去羽山诛杀,这六魔试炼多半就毁了!

「八年无效,为我之责,愧对天下苍生,万幸,一年前,吾改堵为疏,浚河两条,成功治好壶口,正欲去往梁山和岐山。

然功过不可相抵,万民因我治水不力而亡,罪孽深重,治水之法,我已悉数记载成石板,定好三个计划,交由后轩,请帝治我罪!」

「鸣鸣鸣。」

人群外,女喜抬袖抽嘻,泪满衣襟。

哭声感染,越来越多的人抽泣,两个长得像龙瑶丶龙璃的女眷哭得最大声。

舜默。

「使功者不如使过。

轰隆隆。

车架离去。

人群大声欢呼。

女喜破涕为笑,冲上前来拥抱「妈蛋,脑子烧糊涂了。

掌心拍击额头,梁渠直视天上太阳,重振奋精神。

万事开头难。

有了头一年的治理学习经验,梁渠逐渐安排老手,多线开工,不消半年,冀州内恒水丶卫水患平,辗转去济水和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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