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暴雨(1 / 2)
安置点在逆风方向, 车队行得极其艰难,封琛这辆车是最前面的一辆,司机将油门踩到最底, 也只能如同蜗牛般缓缓前行。
虽然是可浮空履带车,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 浮空就整辆车掀翻吹走,只能用履带在地面行。
车外可视度极低,什么都看不清,履带车原本不择路况, 哪怕遇到石堆土包也能通行,但它终究不是装甲坦克,昏头昏脑地撞上一堵墙, 只能倒退, 再换个方向继续前。
封琛坐在车里, 跟着车辆摇摇晃晃, 几次都觉得这辆车要翻, 又奇迹般地稳住,活像是个不倒翁似的。
车内的人个个都极度紧张,绷紧心弦, 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领队士兵用对讲机给其他车发布着命令。
“跟上,前车之间的车距不要超过三米。”
“三号车, 三号车, 三号车是掉队吗?收到立即回答。”
……
车队缓慢前行,一小时过去,才行不到两里路。其间有几辆车终于还是风吹翻,好在只翻滚几圈就稳住, 有造什么碍,调整方向又跟着继续前。
原本做好一直在飓风中行的准备,想到走到一半路途时,狂风有丝毫征兆地突然停住。就像正在播放中的灾难片人按下暂停键,原本喧嚣的风声戛然而止,漫天黄沙往地上沉落。
那阵狂风卷到天上去的物品也开始往下掉,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砸得履带车车顶砰砰作响。好在这军用车极其坚固,砸这也有变形,若是普通家用车,恐怕早就不。
到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每辆履带车的车门都打开,家试探地下车。
封琛也跟在人下车,他双脚刚踏入地面,就陷入厚厚的尘土里。只见就这么一儿功夫,天上落下的尘土就已经积一尺多高,淹住履带里的半排车轮。
“风停,他妈的终于停,刚才吓死老。”
“我活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的风,往听都听说过。”
“老刚才差点吹跑,好在抓住一根钢筋,我旁也不知道是谁,眼看着刮飞走,我都法去拉住他。”
……
但是也有人并有劫余生的庆幸,封琛旁一名中年人就面『露』忧『色』:“你们不觉得这天太暗吗?还是下午,就跟快晚上似的。”
封琛也觉得光线太暗,他抬头看天,只见天上的乌云压得更低,依旧翻滚汹涌着,活似悬在头顶的黑『色』『潮』水。
滴答一声,面罩上突然多滴水渍,像一小朵溅开的花。封琛眨眨眼,刚伸手去触碰那水渍,耳边的滴答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
他低头看旁,那厚厚的尘土上已经出现一个个密集的小黑点,并迅速蔓延片。
“下雨,下雨!我他妈就说要下雨。”
“这天老爷终于下雨,要降温,肯定要降温。”
……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来之不易的降雨高兴,冲淡差点狂风卷走的恐慌,但短短几句话间,雨水就骤然变,点连片,瓢泼似的往下倾落。
原本已经安静的天地再次开始喧嚣,但这次却不是尖锐的风啸,而是震耳欲聋的雨声。
封琛看着边的尘土肉眼可见的速度雨水渗透,抬臂看眼腕表,待看清上面的每秒降雨量时,心里咯噔一下。
那数字在不断变化:24mm/秒,26mm/秒,32mm/秒……短短片刻就已经达到暴雨的峰值,却还在直线攀升之中。
领队士兵到底出军营,也受过不错的军事培训,顿时察觉到不妙,开始招呼周围的人上车。
“这雨得不寻常,快快快,都回车上,别磨蹭,赶紧回到安置点去。”
封琛离车最近,转头就往车上走,脚边尺高的尘土已经淤泥,面上的水来不及往下渗,飞快地在表层聚起一层浅浅的水潭。
“快走快走快走,别磨蹭,面的快走。”士兵不停催促。
隔热服在此时也起到雨衣的作用,雨水打在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封琛觉得自己的脚像是淤泥吸附住,每次拔起都很艰难,但好在他距离车近,很快就爬上车。
他抹掉隔热服面罩上的雨水,转头看其他人时,看见那些距离远的走得就不是那么轻松,每一步都越陷越深,随着表层雨水的迅速堆积,有人竟然连腰都淹在水中。
“快点,再走快点。”士兵语气越来越急促。
有人在惊慌地叫喊:“我走不动,我的脚全陷在泥里,拔不出来。”
“我的脚也拔不动,怎么办?水淹到我腰。”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两腿陷入淤泥里,领队士兵在这时果断吼:“不要再走,在地上爬,把脚□□,就像刚才起风时那爬。”
封琛在这时抬手看眼腕表:45mm/秒。
他心里暗叫糟糕,这瞬间降雨量已经突破海云城这些年的最高数据。他们刚才为避风,车队停下的位置是块洼地,厚厚的泥浆加上不断上涨的雨水,外面的人如果不尽快上来,情况非常危险。
刚才连司机都下车,现在车内只有他一人,他在车里翻找一圈,揭开副驾驶座椅,从下面的置物格里找到一卷长绳。
封琛提着那卷长绳,从车门口探出体,吼一声:“接住。”
他用将绳卷往前抛去,长绳破开重重雨幕,在空中伸展拉长,一端落在远方。
看着有人捡起绳,他将另一端系在座椅腿上。
有长绳就好办,最前方的人拉着绳上车,再和封琛一起拽绳,拖出那些陷在泥地里的人。其他车上的人见到也跟着效仿,纷纷翻出绳往外面抛,很快就将所有人都拖上车。
车门关闭,领队士兵下令出发,履带车压过淤泥,继续往前行。
气温开始降低,车内的自控空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温度显示在36°c。但有一个人因为酷热消失而欢欣,因为他们现在正面临着另一个困境。
车队驶出洼地,在暴雨中向着安置点的方向前,天空已经墨黑一片,暴雨倾盆而下,砸在车顶发出轰隆巨响,像是在穿行一帘巨的瀑布。
车灯只能照出前方一两米的距离,车窗上水流滚滚而下,封琛透过车窗努往外看,看到外面的积水就这短短时间内已经淹到车腰,而水平面就在窗下方晃『荡』着。
“路面上全是积水,已经看不见路,怎么办?”因为雨声太,司机不得不声呼喊。
封琛他们这辆车是领队车,现在既看不见路,两边也有建筑物可判断,何况到处都是坑洼,还有地震留下的宽裂缝,如果继续贸然前的话很危险。
领队士兵还想出对策,就听到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这里是七号车,前方的六号车一直靠左行驶,突然消失不见。这里是七号车,前方的六号车一直靠左行驶,突然消失不见,怀疑左边有裂缝,六号车掉去。”
领队士兵对着对讲机呼叫:“六号车,听到请回答。六号车,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里一片沉默。
“你们他妈的不要偏离路线,一辆车跟着一辆,紧紧咬着前面车的屁股!”领队士兵暴怒吼。
对讲机里突然又传出一道嘶吼:“这里是十二号车,我们陷到坑里出不来,积水将车窗都淹,怎么办?”
“我联系安置点,让他们尽快派人来接我们。”
领队士兵用内联通讯器联系安置点,但耳麦里却只有一片杂音。
“草!装在车顶的信号器风刮坏。”
和安置点失去联络,领队士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拿着对讲机陷入措。现在已经降温,车内气温恢复正常,但隔着隔热服的头罩,封琛可看见他脸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现在不能再呆在车里,我们得出去,离开车。”
就在所有人都焦灼地待领队士兵拿主意时,一道听上去年纪不,但语气却很冷静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领队士兵看向说话的人,认出他是那名叫做秦深的半年。
这年给他的印象挺深,平常不爱说话,也不爱接触人,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虽然还年,做事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稳,很容易让人疏忽掉他的年龄,在心里不将他当做是个孩。
“离开车又怎么办?”领队士兵狠狠捶下旁边车,“外面水都那么深,出去又能怎么办?”
封琛紧紧盯着领队士兵,声音却听不出来急躁,一如平常的冷静:“我们必须离开车,尽快游回去。”
“游回去?”有人惊讶地叫:“你知道这里到安置点还有多远吗?接近两公里,还是逆流,关键风雨天又黑,你让我们就这游回去?”
封琛有看他,依旧盯着领队士兵:“现在水还不深,很多建筑物都『露』在水面,我们可借助那些建筑物作为中途休息点,一段一段地游回安置点。现在车辆不能再前,而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越来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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