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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是我们的身份,是我们所处的立场,是当下局面,让我们无缘牵手。只配为君臣,不可结夫妻。那若你我不是师徒,不是苏丞相,我也不是君王……”
江见月依在他胸膛,垂眼止住了话语,她想起自己的皇位因何而来,是她夺来的,为了保命夺来的。而苏彦也不可能避世,他有志向,有家族的责任。
苏彦退后一步,拉开一道距离,“皎皎,我们做君臣不是很好吗?我们一起治理山河,让更多的人不再流亡,让他们可以三餐果腹,可以衣衫遮体,有家有田有余粮……我们总不能贪心太多!”
少女垂着眼,看地上被拉开的距离,分开的四足。
求生,求活,求吃跑,求穿暖,求有人来爱,求能去爱人,怎么就成贪心了!
她看着月下并肩叠处的人影,挪动足迹,仰起头看他,神思却更加清明些。
她的嘴角慢慢扬起弧度,眉眼弯下似新月,“师父说了这样多,其实原在今岁正月初一御史台参您时,皎皎多少已经领悟。不过是今天听您明言,确定左右便是这些理。然皎皎却在这大半年中,在这此时此刻里,悟出并确定了另一桩事。”
少女身形纤弱又单薄,眼神却明亮而坚定,再度走进他,已是没有间隙的距离,唯有呼吸在彼此间流连,“从始至终,您只说局势不能,不可,不容人;但却半点没说您自己不愿,不爱,不喜欢。”
“您喜欢我的,爱我的,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她重新贴上他胸膛,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或者您想一想,华堂上见我跌下去的那一刻,病榻上见医官救治我的那一刻,你怕不怕?你若是怕的,是怕大魏君主驾崩多一点,还是怕从今往后在也没有了皎皎多一点?”
少女掂足捧起他面庞,泪眼看他,柔声道,“师父,您问一问自己的心,是不是这样的!”
她的话喷薄在他耳际,一个温柔又湿润的吻落在他脸颊。
慑住他全部的思考和动作。
廷尉府牢房的出口处,马车已经远去。
许久,青年丞相方有些回神,抬手摸上面庞,那处是她留下的印记。
而夜风沙沙,回荡在他耳际,是她离去前的倔犟话语。
她说,“且当我贪心,我就要贪心,师父与江山,我都要。”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没按发表,睡着了~发个大点的红包补偿下。
第44章
景泰三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临近年末,边境起战事,京畿长安政权中心, 风雨欲来。
事情还得从桓氏谋逆案说起。
九月底,桓氏谋逆案公示,正支夷灭,旁支流放。
原是朝野无声, 天下俱服。
唯一的一点声音, 是桓氏最后一任家主桓起和离的发妻苏恪,提出欲送他一程。人之常情, 都未上达天听, 廷尉赵谨便做主允了。
关押死囚的廷尉府牢中,昔年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闻是她来,稍理了散乱的须发,将身上囚服卷边掖好,受过重刑的背脊撑得笔直,端坐在贴墙的角落,见人影将将拐道过来出现在灯光下,便已开了口, “就站那,莫进来了。”
一扇牢门之隔,外头尚是清白地,里头乃蟑虫老鼠。
苏家大小姐,从来矜贵娇嫩,是温泉甘露养育的花, 就该在洁净处。
从结发到和离,漫长又须臾的十数年里, 这是桓起第二次作她的主,头一回是和离。
亦是苏恪仅有的两回,愿意听话。
妇人听话站在外头,“妾给你带了些酒菜。”
缥玉酒,符离麻鸡,白灼猪肝,光明虾炙,金浆菜心,酥油汤饼。
侍女将膳食送进去,呈开来,竟都是他素日喜欢的。
“夫妻一场,妾多少还是记得的。”苏恪这日换了身稍稍素净的衣衫,减了胭脂钗环,竟有几分风中残荷的柔弱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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