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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钧蹙眉,他从没有让人建过什么祠堂,清河县要修堤、修庙的银子,皆是按惯例批的,那么那个祠堂是怎么回事?难道右相为了陷害他还特地去清河修一个吗?

有东宫官出言道:“修皇祠也是一件功德,比贪墨修堤银子好多了,依臣之见,殿下莫不如认下此事,免得再起风浪。”这种事拖得越久对太子越不利,一旦朝臣揣测圣意,觉得皇上是有意为难太子,那么为太子编织罪名、提请废太子的奏折就会接踵而至。

“此法不妥,”蔡弈立时打断了那人的话,“没有的罪名,胡乱认下,说不定正中了圈套。”

楼璟看了看蔡弈嘴上的大泡,这人虽性急,看事情的眼光却很准,微微眯了眯眼道:“皇祠一事,决不能认。”

萧承钧看向他的太子妃,“此话怎讲?”

“要害人,自然就要往痛处戳,”楼璟勾唇冷笑,“皇祠修建乃天家宗庙之事,太子是储君,却擅自修筑,岂非有凌驾皇权之嫌?”

太子殿下擅权谋,而楼璟所擅长的,则是阴谋,以阴谋者之心猜度,自能看出这其中的凶险。

方才提议的人脸色一白,蔡弈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只是直觉此事有诈,却未想到这背后所隐藏的杀机究竟是什么。众人看向太子妃的目光不由得变了变,原以为太子妃是个武将,没想到还是个谋士。

鸾仪宫这个时辰依旧灯火通明,有身着彩衣的舞女,在点了荷花灯的小池中央翩跹而舞。

淳德帝心不在焉地喝着酒,晚间太子回宫,就立刻到盘龙殿请安,还拿走了一堆他不愿意批的奏折。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恼,不妨说给臣妾听听。”陈贵妃倚着淳德帝的肩膀,上挑的眼尾带着饮酒所致的微红,很是妩媚动人。

淳德帝拍了拍陈贵妃依旧娇嫩的脸,叹了口气道:“太子虽愚钝,但心地不坏,朕于心不忍。”

陈贵妃细长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抬起柔若无骨的玉手给皇上斟满酒,笑道:“太子确实仁义,自小对这些幼弟就颇为照顾,有什么好东西都让弟弟先吃、先用的。”

淳德帝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当年二皇子中毒,就是因为先吃了萧承钧的点心。

那时候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还没有立太子。三皇子因为陈贵妃舍不得,自小没有养在皇后身边,没资格成为太子。当时,除了身为长子的萧承钧,过目不忘、聪明绝顶的二皇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

年轻时不及细想,如今想来,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很可疑,淳德帝的眉头越皱越紧。陈贵妃在一旁看着,但笑不语。

萧承钧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太子妃的睡颜。

父后怕他过早接触房事会沉溺于女色,一直没有给他安排侍寝的人,并且从小教导他,虽然妻子是男子,也要尊重、宠爱他,这样朝纲才能稳定,后宫才能安宁,皇嗣才能保全……

其实父后真的多虑了,不论他的妻子是谁,只要知礼、守礼,他都会给予足够的尊重,可父后还是不放心,竟不顾千难万难,定要让他娶了楼璟。萧承钧伸手,摸了摸那仿若泉中玉的俊颜,若是他稍微丑一点,或者能力不济一些,自己如今……也不至于如此舍不得。

“臣的相貌,可还入得殿下的眼?”楼璟缓缓睁开眼,悦耳的声音仿若昆山玉碎般动听,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蛊惑。

“自是入得的。”萧承钧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拇指轻轻在那脸颊上摩挲。

楼璟闭上眼,握住赖在脸上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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