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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沉游川挨着他落座。

沉游川察觉到了对方墨镜下状似催促的视线,于是继续讲述:“当时事故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了,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恍若梦里。似乎只要不去祭拜,父母就依然活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宴凉舟心中忽而一阵钝痛。他们都在15岁“失去”了家人,但沉游川的处境显然要更糟糕。

他有心想安慰几句,但又实在不擅此道,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游川察觉到他无措下的关怀,反倒露出一个略带安抚意味的笑容。他平静中带着几分风雨过后的释然:“那时我妹妹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我到美国后,每天早晨醒来会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望着她枯坐一上午,然后步行两个小时去医院‘附近’的墓园,在里面晃荡到晚上,再走回来。”

地铁到了下一站,一位眼睛红肿,神色颓废疲倦,拖着大大行李箱的姑娘步伐沉重地走进来。

她在空旷的车厢内茫然四顾,最终像是下意识地想要接近人群,抱团取暖一般,选择了沉游川旁边的位置。

两人的交谈暂时停了下来。那位姑娘把行李箱立在身前,趴上去立刻睡着了。

然而在这短暂的间隙中,沉游川却突然想到,这些悲伤的往事他连自己最亲近的好兄弟伍山都没能张开口提起过,现在却对着称得上是陌生人的宴凉舟倾诉。

沉游川察觉到对方的肩膀偷偷靠过来,像是一只受到启发挤过来,想用自己的皮毛温暖他的小动物。

他笑了笑,放轻声音继续说道:“小时候父母带我和妹妹去墓园里做生命教育,我们挨个看过他们碑上的墓志铭。”

“我那时学到了生命的温暖、美好与珍贵。可当多年后我站在美国的墓园里时,只感到孤单、沉重和疲惫。

“我在墓园里读过一个又一个墓志铭,只觉得很羡慕。因为无论他们的人生是精彩还是糟糕,是短暂还是漫长,他们都已经解脱了,平静地躺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我却独自徘徊在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里,找不到挣脱的答案。”

那小动物挤得更近了,像是十分着急地围着他打圈,慌慌忙忙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沉游川被逗笑了:“还好在我想就此躺下之前,我的妹妹像奇迹一般地,很坚强地醒了过来。”

“于是我不得不振作精神。我们互相陪伴着度过了最艰难的两个月。可直到签证到期被迫回国,我依然四顾茫然。”

地铁一路前行,已经到了走出郊区的一站,有一小拨人走进车厢,三三两两地坐下。

一位踩着细高跟,背着名牌包的靓丽女孩从另一个车厢走过来,看到沉游对面的座位上还有较大的空位,立刻挨着边,远离人群坐下。

沉游川旁边的女孩依然伏在行李箱上昏睡。进入市区后车厢开始偶尔轻微晃动,行李箱小幅度地来回滚动,扯着她左左右右地歪斜。

注意到她的沉游川挪动了一下脚,抵住了行李箱的滚轮,而对面选择独坐的女孩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举动。

犹豫了一下后,她起身坐了过来,坐在女孩的另一侧抵住了晃动的行李箱的另一边。

行李箱上的女孩终于又能睡得安稳起来。

沉游川转头看向宴凉舟,帽檐下的眼睛弯出了一个清浅的弧度,像悄悄盛开的花朵。

宴凉舟默默看完一切,心底仿佛也悄悄开出一朵小花。

一站又一站,渐渐嘈杂的车厢中,沉游川把头凑过来,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悄悄传授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回国后,我到了华京。因为要准备高中入学资格考试,我每天会坐地铁到图书馆去学习。”

“也就是这时,我渐渐明白了。”

宴凉舟顺着沉游川的视线望去,在逐渐拥挤的车厢内,他看到了睡眼迷蒙,头发炸毛,骂骂咧咧痛斥老板不做人的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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