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5(1 / 2)
勾了下花瓣,有刚才店员喷上的水,冷冷润润的。
“叶先生,晚上我大概几点来接你呢?”司机又问。
“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叶筝就行。”
司机是剧组给他新安排的助理,名字叫全风,身材只有二分之一个小羊那么宽,戴着酒瓶底一样厚的圆框眼镜,瘦瘦矮矮,有点孱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晚上你就不用来接我了,”叶筝说,“我自己叫车。”
“这……”全风支吾。
“没事,我回自己家,明天不会迟到的。”叶筝对他笑道,“我已经跟费导说过了。”
“那好吧。”全风一张脸板得认真,像是怕冷落叶筝,又继续找话,“您家是在U市吗?”
“是啊。”叶筝盯着窗外,“但很久没回家了。”
笼统几公里的路,也不是高峰时期,开起来很快,车停在一座公共墓园的对面。
叶筝抱起花扎和两瓶水下车。
这地方倒是没怎么变,空气里还是有一股熏得人作呕的泥土味。两边树木行列整齐地排着,风一片片带过树叶,让它们响起来像贝壳。
走上三层阶梯,叶筝停到一块墓碑前,拧开一瓶矿泉水,把花枝插进去。开得很灿烂的两束花,逗了下花瓣,叶筝将它们放到水泥地上。
周围打扫得很干净,没有杂草和碎石,他又抽出一张纸仔细擦拭墓碑上的遗照。那是他父亲年轻时的样子。笑得很有感染力,是从一张生活照里截取下来的,照片里的男人手持一台现在看起来很古老的相机,正对着镜头开怀大笑,背后是一重重的云海——
在一个无垠的悬崖边拍下来的照片。
他父亲曾经是一位很出色的摄影师,为了本职工作,涉足过不少危险地带,而工作以外的时间,他喜欢组建乐队、喜欢周游列国、喜欢极限运动,在那个年代被冠为疯子一样的存在。
“爸,我算不算继承了你想当歌手的遗志呢。”叶筝打开另一瓶水,浇了一半到地上,冲照片上的男人笑了下,“我听别人说水是有记忆的,所以你可不能不记得我。”
他曲下右膝,一条腿跪在地上,将墓碑两侧都重新拭擦一遍,“爸,我其实过得挺好的,”叶筝说,“你多照顾照顾我姐和我妈……”
和叶远山说话的间隙,叶筝感觉到一种午寐般的平静,抬头看,前面是一列缩小的山脉棱线,黄昏溶进了天空和山巅之间,像一抹亮橘色的火光。
聊着聊着,叶筝居然忘了时间。直到听见后面有行人走路的声音,叶筝才想起要让道。
直起身的那一刻,脚底像踩进了棉花团,腿麻得不行,大概是蹲太久,身体一个打晃,恰时撞到经过路人。
他转身道歉,“对不……”
同时与那人对上眼,嘴只来得及张到一半,便再也发不出声。
还是段燃先反应过来,勾下墨镜来看他,“这么巧?”
“要是在别的地方巧也就算了。”看到段燃夹着和自己的同款白菊花,叶筝想了想,还是挑着词问他,“你……也来这边?”
“嗯。”段燃摘下墨镜揣兜里,走到叶筝的右手边,和他相隔两个位置,“我哥在这儿。”摆下那捆菊花,段燃开始清理地上的碎草。
叶筝给他拿了张纸巾,低头时不小心看到墓碑上的信息。
梁煜,二十四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