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臣妾冤枉(1 / 2)
第395章 臣妾冤枉
李琩一大早就去参加朝会了,而郭淑则是坐在紫宸殿,目光并没有看向张二娘,却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盯看对方一样。
张盈盈如芒在背,她当初听到太妃死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郭淑下的手,这个女人,她还是很了解的。
在长安,最了解郭淑的是四个女人,杨玉瑶丶李迎月丶张盈盈丶韦妮儿,除了最后一个,剩下那仁,跟李琩的关系都不乾净。
之所以了解,其实就是为了知己知彼,她们一直在跟李琩接触,那麽必然就要防备郭淑,只有了解对方,你才懂得如何防范。
张盈盈害怕啊,害怕郭淑心里还在记仇,害怕人家收拾她。
所以她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甚至都不敢动一下,因为稍微一动,有时候骨头就会发出一声脆响,会引来郭淑的注意。
接着进来的,是杜鸿渐,手里捧着一份案卷,在给郭淑行礼之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他的到来,顿时使得张盈盈呼吸急促起来。
郭淑并没有询问杜鸿渐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因为可以告诉她的话,杜鸿渐早就说了,没说,那就不要再问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盈盈因跪坐的时间太久,姿势又太僵硬,屁股以下都麻了,
实在扛不住了,双臂托在地上缓缓的趴了下去。
昨晚的时候,她还能变幻姿势,甚至躺在一块席子上睡了一个多时辰,但是现在郭淑在场,要不是实在扛不住,她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失了礼仪。
郭淑见状,嘴角一动,召来女官阿青,令其下去为张盈盈按摩双腿,疏通经络。
张盈盈谢恩之后,也坐在地上摩着双腿。
这时候,殿门打开,刺目的阳光直射进来,李琩与几名大臣进入大殿,郭淑也在这时退往寝殿。
除了李琩之外,其他人都在目光好奇的看向张盈盈。
实在是站不起来了,要不然张盈盈绝对不会以这个姿势坐在大殿上,尤其是裴耀卿坐在了她的上首位置。
「裴公好,」张盈盈硬着头皮打招呼道。
裴耀卿微笑点头,随后开始将自己朝会记录在板上的内容,摘抄下来。
接着,只见杜鸿渐起身上去,将手里的案卷放在了李琩的案前,李琩警了一眼,没有多说什麽,而是朝卢奂道:
「就按照今天议出来的法子,写入律法,今后科举,都按照这个政策来。」
卢奂点头道:「臣记住了。」
说罢,卢奂又看了一眼张盈盈,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娘们怎麽在这里?
接着,李琩对今天朝会上的内容做了一个简单总结,大致就是将后世成熟的科举经验,摘下一部分出来,安在了当下的大唐科举身上。
还有就是郡县的官学,要广招学生,一年一小评,三年一大评,出类拔萃者可直接选入国子监。
所有有关科举的政务,全部由卢奂负责,李琩这是要彻底将对方培养为进士党的党魁了。
科举非常有趣的一个地方在于,他们特别容易抱团,因为相较于无需参加科举就能做官的门荫集团,他们是天然弱势的,抱团都扛不住,别说分散了。
同榜登科的进士,彼此之间互称同年,关系更铁,而他们会团结起来,攻守同盟,依附在某一个人之下,成为一股不容小的力量。
而这个人,叫做座主,也就是主考官。
类似于一帮博土生,围绕在博导周边。
足足半个时辰后,李琩才低头看了一眼那份案卷,随后让王卓传阅给在座的大臣们看一看。
几乎所有人在看完之后,都会朝着张盈盈所在的方向打量一眼。
这样的氛围下,张盈盈都快吓尿了,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才会感到害怕,鬼知道那份卷宗上面,到底写了什麽。
李林甫最有眼力,率先起身告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直到殿内就剩下杜鸿渐和张盈盈。
李琩就是要让这帮大臣都知道这回事,仅限于知道就行了,毕竟大臣们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表态或者插嘴,这是陛下的家事,人家将来怎麽处理,我支持不就得了。
「你想不想看看呢?」李琩朝张盈盈道。
张盈盈赶忙装傻道:「国事要务,臣妾不敢看,也不应看。」
「可是刚才议论国事,你可是都听到了,」李琩笑道。
张盈盈赶忙道:「臣妾当时闭耳收心,其实并未听的真切,因为臣妾知道,这些不该入臣妾的耳朵。」
李琩呵呵道:「你就装吧,大家老熟人,谁还不知道谁呢?」
说罢,李琩指了指卷宗,朝杜鸿渐道:
「她不是不敢看吗?你念给二娘听听。」
「是,」杜鸿渐起身接过卷宗,然后对着张盈盈耳朵方向,缓缓的念诵出来。
其实在念到一半的时候,张盈盈就已经跪下了,从李琩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发髻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
这份案卷,只有一个地方不是事实,那就是蒋岑举,人家没掺和,是冤枉的,但是杨钊不能让他冤枉啊,所以在审问之后,将蒋岑举也给加上去了。
所以结果就变成了,张盈盈出的主意,庆王让蒋岑举和房管唆使陆瑜检举李琩。
这样一来,张二娘的罪名小了很多,庆王的罪名大了很多,轻重之分,杨钊算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等到杜鸿渐念罢之后,张盈盈才伏地哭诉道:
「臣妾冤枉。」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杜鸿渐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看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张盈盈不明就里,只是觉得奇怪,对方似乎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笑出声来才对。
杜鸿渐为什麽笑呢?因为此刻李琩的手里,正拿着一张纸,纸上写了四个字「臣妾冤枉,」与张盈盈口中喊出来的字,分毫不差。
李琩也笑了,朝对方道:「抬起头来。」
张盈盈闻言抬头,清秀的脸庞当下已经是泪眼婆娑,但是当她看到李琩那四个字的时候,有过刹那间的恍惚。
其实李琩能猜到她说这四个字,本不算难,但是这对张盈盈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会让张盈盈认为,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在李琩的计算之中。
李琩摆了摆手,示意杜鸿渐出去,随后朝张盈盈道:
「你也不用跟朕解释,你知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怎麽办呢?接下来,你该怎麽办呢?」
张盈盈一脸呆滞,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死法了。
「朕在问你话呢?」李琩提醒道。
张盈盈闻言,回过神来,闭目叹息道:
「百口莫辩,任凭陛下处置。」
李琩微笑起身:
「终有过一段露水情谊,朕也不忍心啊,可是此等污蔑,当时可是让朕很难堪啊,别人说是你的主意,朕想知道,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般害朕?」
张盈盈听到这里,心知李琩还是给了她解释的机会,但是她同时也把握到,机会只有一次,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如果李琩不满意,下场依旧不会变。
也就是电光火石间的思考,她什麽都想明白了,于是道:
「绝非臣妾的主意,陆瑜位卑而好色,人贱却胆壮,庆王请臣妾表兄找上臣妾,希望臣妾能够帮忙,引诱陆瑜,被臣妾拒绝,如今担心臣妾揭露,故而推在了臣妾身上,请陛下明鉴。」
「哪个表兄?」李琩问道。
张盈盈道:「左卫将军,窦铮。」
李琩笑了笑,上前扶起张盈盈,柔声道:
「真的如此吗?你没有辜负朕的情谊?」
张盈盈赶忙配合看,一脸感动的哭诉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