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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寒川点头,心中大定。
徐仙芝躺在卧榻上,脸色看起来青黄交加,毫无生机,暗色绸布蒙住了眼睛,但还是能看出上边湿湿的痕迹,想来应该是血。
胤红星明目微沉,眼光流转,室内一切尽归于眼。
现在快到亥时,该休息的时间。
侍奉在侧的有两个丫鬟和妾室郑姨娘,丫鬟们或瘦弱,或微胖,两人的鬓角都有些松散。
唯郑姨娘穿着对襟的长裙,发髻梳的整洁利落,头上簪着一朵样子奇异的镶玉娟花,手中握着的锦帕是日间公裳的配饰,绮丽又低调。
“郎中怎么说?”曲寒川问。
郑姨娘拿锦帕拭了泪,刚要说话,曲煜堂赶了来,“仙芝,你怎么样仙芝?”他身后还跟着挺着大肚的曲雯悦,“母亲……”
“郎中说,天气转暖,屋外尘飞,入了风沙才眼中流血。郎中现下就在外边,不如召他来问问。”
胤红星站在人群最外围,瞥见床边案几上有一碗药,黑黢黢的格外浓稠。
曲煜堂身着闲服,手上还有墨迹,应是从书房得了消息赶了来。至于曲雯悦,胤红星没看她,话不说两句便打人的性子,没必要。
“郎中,夫人怎么样?可有碍性命?”曲煜堂问,眼睛一片血红。曲家能走到今天,少不了夫人的提携帮助,曲煜堂很是爱重她。
卞郎中背着医药箱作揖,“老爷放心,暂时稳住了,只是夫人这病由来已久,还是需要悉心照顾。”
“好。”曲煜堂心中落下一颗石头,看了旁边的郑姨娘一眼,再不出声。他素来不喜这位妾室,不仅因为她生了不通诗书的曲浅之。
后半夜,徐仙芝突然开始梦魇,语气痛苦又绝望,似乎沉浸到无边无际的荒寒里,听的曲寒川的心都搅到一起。
母亲与父亲一生恩爱,生活却并不顺遂,她知书明聪慧通达,却天不怜爱,突然瞎了眼,生的两个孩儿,女儿远嫁,儿子眼瞎,最是凄楚不过。
“川儿……秉川……”她喊了一个名字,悲悲切切的,“我看不见你了……川……”
“我在,母亲,我是寒川……”她都病糊涂了,连自己名字都喊错。曲寒川潸然泪下,握紧徐仙芝的手,对母亲的恐慌感同身受。
徐仙芝很久没有这样唤他了。
她骤然失明,心情郁结,除了曲煜堂谁都不见。就连曲悦雯的婚礼也是曲寒川亲自打点。于是只能日日遣人送她喜爱的吃食,偶尔出府买了礼物也命人送给她,绸缎,成衣,钗环手镯……
从未得到回应。
她失明了,也就隔离开全世界,独自沉浸于黑暗中,渐渐的,观感全封闭。
直到后来,曲寒川自顾不暇。
“公子,”丫鬟霏草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唤回了曲寒川走失的神志。
也唤回了不知从何时起沉浸到回忆里、盯着那药碗发愣的曲煜堂。那眼神似是平静,却也有几分别人都不懂的癫狂。
“我服侍主母吧,姥爷和公子也别太担心了。”
曲寒川点头,半抱起徐仙芝,托住她下巴,感受到汁液顺着她唇角流到了手上,曲寒川拿湿布摸索着帮她擦净擦净。
送完药后霏草到小庖厨冲洗空碗。
“别动!”
霏草转头看到小厨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脸有点熟悉,但她确定自己在曲府中从未见过这人:“你是?”
“小厮。”
胤红星笑了笑,狭长的眸子里勾闪着星星,直盯到眼前人脸微红了,才从她手中接过空碗,语气浪荡含着魅惑。
“纤纤玉指,怎可被脏水浸染?我刷,你去照顾主母。”
“……”
霏草红着脸离开,走到门口还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小厮已经舀了水,忽又歪头跟她对视,风流笑意瞬间涌入星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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