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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的苦心安排,几句下来,便将京中林总事迹,都曝光了个一干二净,从井中被司若发现的投毒痕迹,到人人相食的可怖情景,以及与这些并不稀罕人命的大臣们相关的名药“雪眉春”。
当然,也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
蔺慈仪推沈灼怀或是沈德清出来,为的就是景丰帝那个如今不稳的皇位。他年岁已高,不可能以一个老臣的身份亲自去坐,因此才需要一个活着或者死了的傀儡。但这番大量真话掺杂着一点假话的告白一出,哪怕是最担心皇位无人继承的蔺慈仪的人,心里也会为沈灼怀皇室血脉的正统性打鼓。
而司若他们不指望这些大臣真的能查出什么,只需要他们开始怀疑,就足够了。
只要怀疑,沈灼怀就永远不可能顶替当今皇帝的位置,皇帝再有生之年得以心安。
木已成舟,蔺慈仪无法改正过去。
毕竟现在摆在他眼前的,还有更严峻的真相。
蔺慈仪在井中经营数年,并非没有自己的党派,相反,他做过多年主考官,不说门生遍野,也算是桃李满门。文官一途,进仕后没有拜过蔺慈仪的,都算是毁了自己的前程。
因而,在沈德清,不对,是沈灼怀出现之前,蔺慈仪只是心中忐忑,却不曾想过皇帝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如今,哪怕是自己嫡亲的学生——蔺慈仪望了一眼,收回失望的目光,都在回避自己的眼神。
毕竟沈德清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蔺慈仪对皇室意图不轨。
他了一下大袖:“似乎是很有道的说法。”蔺慈仪看向并肩而立的沈灼怀与司若,目光重新凝实,“可也实在是胡编乱造,闻所未闻!”他一甩袖,“只是因为臣做了将沈公子送回宫的出头鸟,陛下就要这样污蔑臣这样的老臣?实属荒谬!先帝赐臣尚方宝剑,可斩佞臣,可惩昏君!”
“这话!”
“骂陛下是昏君,我看左相才是真昏了头了……”
“但那可是尚方宝剑啊……”
喧杂议论又自背后出现,这回就连皇帝面色也不太好看了。
蔺慈仪见状,方施施然补上一句:“沈世子和司公子说我意图谋逆,可是为了什么呢?臣今年已经快要七十,半边身子入土。若是说要谋逆,也实在太晚了一些罢?!”
“我没说过你要造反。”他话音刚落,司若清朗的嗓音便接着响起,干净利落地打断了他,“左相所求的,应该只是一个简单的天下大乱吧。”
“毕竟左相从未忘记自己的来时路。”
司若微微垂下眼睑,一副无害模样,但说出的话却仿佛叫蔺慈仪心中如惊雷连响:“城郊青冢山,也就是如今无患所后头的荒山顶上有一座无名坟,我挖开了,是一座空坟。”
“你!”司若话音未落,蔺慈仪怒责便起。
面对蔺慈仪突如其来的震怒,司若面色丝毫未变,用一种俯视的姿态,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静非常:“那座坟没有墓碑,没有尸体,只有一套腐烂的布衣——上面绣着一个名字,叫做林辞一。这个名字,读音与左相你几乎只有一字之差呢。”
蔺慈仪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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