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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是现在的他,是更年轻的他。亦不是现在的我……是来沈家之前的我。”

他好像求助一般看着司若:“我记得很清楚,在今日之前,我与他素未谋面,没错吧?”

第169章

沈灼怀和司若说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那是他约莫着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的样子——至于为什么能确定这个年纪,是因为那个时候沈灼怀手上的伤疤还在痒——他没有到沈家之前,他手上被火燎伤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尤其一到夏天,便痒得要人的命,重重复复地抠破皮和血痂,又重新长好。这样的日子直到到沈家之后,方才结束。

在他的梦里,他还是那个夏天会挠破自己两只手的孩子,只是他并不在老太监身边,也不是四处跟着镖队走,而是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几乎每天只有日落时能见到一点点太阳。周围都是一些恶狗或是豺狼,而他手上有各种各样的、笨重的武器,他要与这些饥饿的野兽厮杀。

也就在这黑暗的地方,不远处,是小小的沈灼怀唯一能看得到的一点光源,那是一盏有两个他这么高的油灯。

而油灯旁边,站着一个全身漆黑的男人,他戴着能够遮住全脸的帷帽,就那样站着,看着一个个小小隔间里,沈灼怀,以及他身边与他差不多大小的同类与野兽的厮杀,死亡或是重伤。痛苦的丝毫永远笼罩着这一片天地,然而他从未有过任何怜悯。

而至于沈灼怀为何能够确定,那个带着帷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蔺慈仪——

是因为在梦中,沈灼怀曾经杀死过一只半岁大的幼虎,这也给他背后留下了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痕。

那时,那个戴着帷帽的男人难得地走近了,用充满赞叹的语气说:“很好。”

“别让他死了。”

而后又离去。

此后,沈灼怀便从梦中惊醒。

“……我记忆里从未有过,我曾经在那样的地方待过的印象。”沈灼怀说着说着,便冷汗涔涔,他双手撑在桌上,分明是寒冷冬日,豆点大的汗珠却从额头滑落,“……我只记得,我小时被太监收养,虐待,而后便与沈德清互换了身份……”他看向司若,“然而、然而这个梦,却这样真实……真实得好像真的是发生过一样,我甚至能够记起,梦中我将那老虎绞死时的触感,以及它的利爪划破我脊背的巨大疼痛。”

“可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的记忆怎么了,我记忆力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沈灼怀唇色发白,他捏着自己眉头,只觉得头昏脑胀,“这到底只是一个梦,还是一段突然多出来的记忆?”

“沈灼怀……”司若抱住他的手,试图用体温给沈灼怀一点气力,“或许是今日突然见到蔺慈仪,日思夜想,才会做的噩梦。人怎么会突然多出一段记忆来呢?”他抚摸着沈灼怀的背脊,顺着他的蝴蝶骨至上,“安心,我给你扎两针安神好不好,天色还没亮呢,我们再睡一会……?”

然而司若的动作却突然一停。

他突然意识到,沈灼怀背上的确有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就在他蝴蝶骨下方一点,横跨几乎整个背部,伤疤突出,十分狰狞,前后均尖,而在这道伤疤两侧,还有数道几乎平行的长长伤口……若非是有人用锐利非常的尖刀挑破开他几乎整张皮肉,那便是像沈灼怀梦中所描述的那般——被一只大猫利爪划过。

“是这里。”沈灼怀低低道,“我也突然意识到,是这里。”

他又喝了一口酒,有些微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说,“我到底是不是因为意外,和沈德清交换的身份,进入沈家,成为沈灼怀?”

“我又为什么会忘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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