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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塔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有人被揭穿伪装后无所适从,而有人在撕掉披着的那层皮后才觉得如鱼得水。
德蒙特也笑了,他说:“赫塔施因茨,你很不错,我很中意你。”
第119章 静默如雪
深冬之中,万物终结。
白霜爬上玻璃,金属冻得发脆,寒流无尽地席卷向不知然的远方,雪沉默地落下,世界在一片死寂中渐渐结冰。
科斯莫已经在卡尔顿城图书馆顶楼天台边缘站了许久,久到他已经呼不出淡白色的热气,久到他的睫毛和额发上挂了一层冰晶,久到他的脸色和没过膝盖的积雪一样白,而指尖则呈现出一种坏死般的黯淡灰紫色。
没人知道他于何时来到这里,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想把自身最后一点热意迭散到冰冷的大气中去。
“你从那破宅子里跑出来,免得被桑切斯一点点吃干净,就是为了到这里来把自己活活冻成一具冰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有幽默感了?”
德蒙特十分自然地出现在天台入口处,他大概不愿意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积雪走过来,于是停在了那儿,抱着胳膊倚着墙壁,谈话的口气就像科斯莫是他失散多年的旧友。
科斯莫没有回答,他一如既往地沉默,不移动,不说话,不眨眼,他看上去甚至没有在呼吸,积雪环绕着他,而他不过是雪地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
“我还以为你多少能有点触动呢,回到你曾经杀死过自己的地方,还是说你做了太多回这样的事情,已经彻底脱敏了?”
雪在静默中落下,堆积在科斯莫的肩膀和头发上,他不动,也不去抖落它们。
“我猜两者皆有,”德蒙特看上去并不介意科斯莫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你就是那种人,认准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底,哪怕这件事会让你恨上你自己,然后你就一边和自己撕扯一面继续把事情推进下去,你活得不累吗?费因斯。”
科斯莫仍然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向前方。
“我有个猜想,”德蒙特说,“关于你为什么会踏入轮回。”
他说得慢悠悠的,也不盯着科斯莫的背影看了,反而望向了一派灰色的天空,那里云层厚重,而雪正不断落下。
“我猜跟我脱不了关系,你是因为我才会把自己卷进这事的,不是吗?你相信了我告诉你的东西,而我必然会打碎它们,令这些信念变得比河底的破瓷片还要碎上一千倍,但是你现在还在继续,为什么?因为什么别的——重新构建起的责任感,虚无缥缈的人类文明,还是说,”他近乎嗤笑地哼了一声,“与朋友和伙伴们间的友谊与爱?”
德蒙特确实很吵,不过他倒也过了会觉得他聒噪的阶段了。
事实上,科斯莫在成为哈克西斯王朝的实际统治者后就解了德蒙特,权力就是这样的存在,它首先可以让你做出决策,你可以借此让别人无法依从自己的意志行事,而决策的过程就是你炫耀自己所掌握的权力的过程,可是权力绝不仅仅如此。
它会更进一步,你不仅仅可以做出决策,你甚至可以决定议程,让那些不入你眼的决策根本没有可能来到你眼前,甚至根本没有出现的可能性,那时他把持着这种权力,轻易地掐死了所有本该五颜六色的文化挣扎着发出来的嫩芽,起初他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大局,但是后来他很难说自己没有享受其中。
因为权力就是这样的存在,在你觉得自己彻底掌控了它的时候,它就反过来掌控了你,它开始变得隐蔽,透明,钻进你的身体,自己运行自己,自己掌控自己,自己发展自己,而你的身体——肉体,不过是一副沦为权力运转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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