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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南海褚家,什麽府邸搜不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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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南海褚家,什麽府邸搜不得?

羹饭长刀仍然锋锐,在月光映照下被郁离轲倒持在手中的宝刀,散发着森寒气息。

那气息中仿佛有种独特的力量,在支撑着郁离轲。

郁离轲只觉得自己胸前的伤势越发重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在经历强烈痛楚之后,如今他也不再疼了,反而意识一阵阵模糊,身体越发沉重。

郁离轲不知不觉速度慢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这就是明月就好像是一颗无瑕的玉,高悬在天空中,清辉四溢。

其光也如水般澄澈如何,悠悠洒在地上,也洒在他的脸上。

这月亮丶这月光,就如同黑石山上的月亮月光一般,让郁离轲有些恍惚。

他脑海中记忆闪回,九年间他尽力不愿多想的回忆纷纷涌来。

他记得隔壁时常去山上打猎,隔几日便给他一只野鸡的陈叔。

他记得与他一同玩闹的四虎,记得曾因为四虎骂了他一句「没爹没娘」,便将他狠揍一顿的姨娘。

他记得那极小的地方,记得其中所有人的名字。

六百四十二人,有老有少,与他有恩者也有六百四十二人。

郁离轲从成堆的尸体中爬出,他还记得自己放声大哭,眼中满是骑马的披甲军卒,还记得那位冷漠的少年将军,还记得长刀落下,头颅废弃,记得长枪刺入,挑起比他更小的婴孩,那婴孩嘶声大哭,哭声却有戛然而止的绝望。

这一切,他始终不愿回忆。

可在今夜,在月色轻抚下,郁离轲全然想起这些事来。

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用隔壁陈叔的匕首袭杀了留下料理后事,准备放火烧山的小卒。

这把火,由他放了。

烈火炎炎,似乎烧去了一切污秽,烧去了郁离轲的过往,烧去了他的六百四十二位亲人。

然后他开始了漫长的杀戮,为期九年,杀了九百二十一人。

如今只差那位年轻的将军。

可是三次刺杀,三次功亏一篑。

他还记得自己方才去杀那年轻将军时,他高坐在堂中,手中握剑,抬头注视着自己,脸上笑意盎然。

「从山上来的野猴子得了一把刀,就想要拿着这把刀去杀人,可却不知这刀再好,握在你手中,却割不断我身上的锦衣。」

「我褚岫白出身南海褚氏,出自南海最大的世家,我族中强者无数,随意来上一位就能弹指杀你。」

「你想要杀我,我也想要杀你,如今你送上门来,甚至不需我亲自动手,便会有人割下你的头颅。」

就如同褚岫白所言。

那将军府中,早已有褚家的强者等候。

可即便如此,他距离杀死褚岫白仍然只有一步之遥。

只差分毫,他便可以刺穿他的心脏。

即便有先天之炁护持,褚岫白也拦不住他的羹饭长刀。

可万事总有遗憾,那位褚家的黑衣人不过击出一掌,狂风呼啸,真元也如今夜月光,光斑斑驳落在他的剑上,令他的剑偏了一寸。

他苦行九年,甚至不惜卖身为奴,甚至不惜刺面吞碳都想要杀了这个平白杀了黑石山一百六十户丶六百四十二人,却还能享受高官厚禄,高坐悬天京,被悬天京中人称之为天才,称之为战功封将的年轻将军。

事与愿违。

他终究失败。

郁离轲脑海里便有走马观花,一幕幕过往的记忆浮现出来。

却让他的意识越发模糊。

于是他索性不再跑了,反而停了下来。

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刀。

「对不起。」

那长刀似乎有灵,传来阵阵讯息。

郁离轲摇头:「我不配你。」

长刀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盛了,源源不断的注入郁离轲体内,却又好像无济于事。

郁离轲已然无法支撑身体,跌倒在角落。

他手中却仍然紧握着羹饭,然后举起这把长刀,置于自己的脖子上。

长刀震颤,仿佛是在哭泣。

郁离轲并不留恋,只是觉得遗憾。

长刀轻动,一道血花绽放。

然后,那割破了皮肉的羹饭长刀竟然不前了。

郁离轲恍惚间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位身穿蓝色长衣的少年正站在他的面前。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似乎与清冷的月光交融。

一只手抓着羹饭长刀的刀背,羹饭因此而不前。

谁又能抓住羹饭?

羹饭不容他人染指。

郁离轲尽力眯起眼睛看了看,终于有些看清了。

是那日前来秀霸山下破旧古庙送刀的少年。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郁离轲终于倒在地上,羹饭却被陈执安拿在手中。

他并不犹豫,轻易扛起郁离轲,就回了皇城,回了小院。

——

褚岫白面色阴沉,眼中杀气纵横。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文雅气质已然荡然无存,身上传来的强烈痛苦让他表情扭曲,如同恶鬼一般。

可他却仍然撑着受伤的身躯,带着十二轻骑,带着一位褚家因为那刺客派来的供奉,直直追索而去。

他心中盛怒。

胸口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受了重伤。

被一个山上的泥腿子,被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被一个贱奴刺伤了!

他身为平野将军,在军中许多年,甚至不曾受过这麽重的伤。

这又如何能让他不气?

那一件事之后,已然九年了。

九年岁月中,五六年光阴里,褚岫白都在堤防此人,提防着此人那一把邪刀。

褚岫白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也越发觉得烦闷。

也许这也是他无法自先天,破入玉阙的原因。

「九年时间,你这贱奴偏偏忘不掉。」

「九年光阴,他们的骨灰都已经飞的黑石山漫天都是了。」

「九年光阴,你早该死上三次,可却偏偏不死。」

「今日非死不可!」

褚岫白咬牙,骑马过市。

即便已然是深夜,路上并无多少行人。

可褚岫白此举却仍然极为放肆,可他却顾不了这许多,往后倘若治罪,也不过是一个策马当街的莽撞之罪。

他要杀了这个本该已死的贱奴……

不……要活捉他,要亲自割开他的头皮。

褚岫白这般想着,转头看向身后一位黑衣的供奉。

那供奉头顶,有一道神相浮空,那神相便如同一只山鬼,长着第三只眼睛,高高望向远处。

「有人助他。」

那供奉皱起眉头,双眼却紧闭着道:「那人似乎修炼了敛气的功法,身上如同有迷雾笼罩,我认不清他。」

「可他却带着郁离轲去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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