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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上马上马,先入本寨大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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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上马上马,先入本寨大营!

晚上吃酒,闲聊,也说一下近来战事,老宗泽喜欢听这些。

第二天午后,再见张叔夜,张叔夜满脸愁容,必然就是为粮草之事来愁,高俅十三万大军的本寨就在济州,张叔夜不仅要筹集粮草,还有许多后勤工作都归了他。

他又只是新来不久,自己都是一头雾水,但也只能拼了命去配合,他甚至还有组织民夫去疏通河道,桓沟水道,建康水师船大,不疏通还进不来。

张叔夜也有吐槽:「如此一夥贼寇,动得十三万兵,还要从建康府调集水师来……唉……」

话语没说完,不外乎是小题大做,靡费公帑之类的话语。

宗泽接了一语:「还赢不了……」

张叔夜心中一惊,看向宗泽:「何以还赢不了?宗老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若是这般还赢不了,张叔夜真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他可是在西北正儿八经的上过战场的人,这般大的局势,若是二十年前放在西北,十三万大军,都能给党项人打出屎来。

只可惜,西北用兵的成本太高,不可能有十三万大军同出的这种情况。

宗泽看了看苏武,便来说:「子卿之语也,子卿说兵事,定然不会差。」

张叔夜又看向苏武,便是等苏武来解释。

苏武也头疼这老宗,什麽话都往外说,却也只能答道:「高俅,非能人也,泼皮之辈,从来不知兵事。想来张相公也知,其人上阵,还带三四十歌舞伎者,军中日日宴饮,这哪是能谋胜的人?」

张叔夜微微皱眉,却来说:「倒是有此事,但我见那高俅战前诸般安排,倒也算妥当,步卒堵那梁山后路,以水师并进,还真就是破贼之法……」

苏武继续来说:「张相公可仔细看过各军?」

张叔夜眉头更皱:「是有一些糜烂之处。」

「张相公心中有侥幸啊,不是有一些,是处处糜烂,十三万军,就没有不糜烂的……」苏武如此来言。

张叔夜脸上有一种不可置信,他正经在西北待了多年,上过阵养过马,西北军中,糜烂的他也见过,善战的他也见过。

何以到得济州,高俅麾下十三万军,有糜烂之军倒也正常,难道十三万人,就没有一支精锐?

不该啊……

张叔夜口中就说:「不会如此吧?不会十三万军,皆是糜烂之军吧?」

苏武看着张叔夜,并不说话。

张叔夜微微点头,他实在有些不能接受,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一点,因为他见过精兵,大宋朝怎麽可能没有精兵呢?

张叔夜问得一语:「我在军中大帐里,见过一员老将,名曰……王焕,我见此人,说话之间,不是庸人。」

张叔夜找到了一个能安慰自己的点。

苏武点头:「嗯,那老将倒真不是庸人,但他一个绿林出身的招安之辈,昔日里可会受人看重?他麾下哪怕有几个精兵,又能养出多少来?再说……除此人之外呢?」

说是十节度,其实,就是十部不招人待见的厢军,招安也好,招刺流民也罢,其本质是一回事。

就是朝廷维护稳定的策略罢了,这十节度,能有什麽好待遇?就好比故事里,宋江招安之后,又得到朝廷多少好待遇吗?

养着给口饭吃,给个名头,如此而已,然后,真有什麽事来,上阵送死第一个。就好比故事里宋江招安之后,第一时间,也是做那送死的活去。

这对朝廷而言,就是双赢。又少了一股贼寇,死伤惨重之后,还不必如何多养,又能去打另外的朝廷敌对势力,不是双赢,是三赢,朝廷赢三次。

如今,高俅要打梁山,招来这十个所谓节度使,想的是以贼打贼,但贼与贼也不同,故事里宋江招安,那是立马就开始送死了,这十节度,已然不知「饿」了多久。

还能有多大用处?

苏武之语,乃至这些道理,张叔夜也不是听不懂,更不是想不明白。

张叔夜还问:「那水师呢?从建康府来的水师,哪怕再不堪用,船又大又坚……」

苏武直接来答:「南方之大水,湖面也广,江面也宽,要麽一望无际,要麽一览无馀,与此处水泊之复杂,大不同也……」

张叔夜已然皱眉不松。

苏武再接一语:「打仗,终究是人去打,百十年不战之兵……那贼寇本也是乌合之众,但而今却也有大不同,其中许多人,已然算是见惯了好几番生死场面,其中还有一些大贼恶贼,那更是凶狠之辈……」

说到这里,苏武也就停了,看了看宗泽,宗泽是听得连连点头。

再看看张叔夜,张叔夜脸上,其实是一种痛苦。

三人有些沉默,沉默之后,张叔夜开口:「苏将军……子卿啊,你当真是深晓兵事,宗老哥头前夸赞之语,一句不假……」

苏武也未接话……

便是张叔夜自己叹口气去,继续说:「如此靡费……如此靡费啊……」

宗泽接了一语:「这般靡费,便是拿出十之一二与子卿,那梁山贼寇早已剿灭八回了。」

其实,两人显然都痛苦。

若是不忠,家国大事,与我何干?

若是叛逆,朝廷出丑,更是幸事。

奈何,两人偏偏忠心耿耿,如此家国,如此朝廷,岂能不是心中绞痛一般?

苏武还得安慰两位老同志:「兴许……说不定,高太尉有高招妙计,一举平了贼寇也未可知。」

张叔夜摆摆手,叹息来言:「还有什麽未可知?我又不是没打过仗!」

张叔夜最后一点心中侥幸,被苏武几言几语,打击得一点不剩。

宗泽虽然喜欢研究兵事,但其实没真正打过仗,便也来说:「说不定呢……」

张叔夜一脸苦笑:「宗老哥啊……有时候胜败之事,其实开始就注定了。」

却见班房之外,走进来两个青年,二十出头,身形倒也壮硕,一眼看去,就看那面相,苏武也猜得到这两人与张叔夜关系不一般。

果然,一人开口:「父亲,有新客?」

张叔夜立马换了笑脸:「伯奋,仲熊,来来来,快来见过苏将军。」

二人面色一惊,张伯奋就问:「苏将军?哪里的苏将军?莫不是东平府的那位苏将军?」

另外人张仲熊,立马开口:「兄长,定是定是。」

张伯奋一脸激动,连忙拱手:「拜见苏将军当面,将军那些剿贼之事,我可听得多了。」

张仲熊立马也是拱手:「见过见过,是啊是啊,我兄弟二人可都知道,东平府有一支强军呢,剿贼几番,次次得胜,也听说苏将军其人,更是悍勇无当,从来身先士卒!」

苏武也愣了愣,这两人说话之间,眉目表情,这哪里像知府相公的儿子?

张叔夜家,那也是书香门第,他祖父曾是侍中,父辈也多当官,而今里,张叔夜兄弟之间也多当官。

那他们家的儿子,按理来说,应该是那种儒家书生,这两个人,怎麽看怎麽不像。

苏武起身拱手:「见过二位。」

张叔夜在旁笑道:「我这二子,平常里也喜欢军伍之事。」

张伯奋已然一屁股坐在苏武身边,便是来问:「苏将军,你平常善使什麽兵器?我平常里善使金瓜锤。」

什麽玩意?

苏武又看了看张叔夜,知府相公的儿子不拿笔,拿锤子锤人?

这与大宋朝,真的是格格不入,又想起张叔夜带着两个儿子与金人奋战,还能打杀金人军将……

那张仲熊也来说:「我兄长使钝器,我爱使刀……」

苏武还去看张叔夜,惊讶就在脸上写着。

张叔夜便也有几分苦笑:「苏将军啊,说起读书来,其实从父辈开始,到得我啊……都没读好,进考几番,都不得中,最后恩荫入了仕,在兰州随军,才慢慢有了升迁。也是那时,他们出生,自小长在西北军中,后来呢……我又在西北养马,他们便也长在草场马厩之处,误了读书的年岁……」

张叔夜说来,其实有一种遗憾。

苏武倒也理解了,人的际遇,实在是没办法,张叔夜在兰州录事参军,兰州本是羌人之地,又能读到什麽书呢?

后来好不容易调入内地了,张叔夜又被贬去养马,西北养马之处,方圆百十里,又能读到什麽书呢?

从小身边都是军汉,不就一个弄了锤,一个舞了刀?

这两兄弟自小这麽滚到半大年岁的时候,再让读书进考,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苏武笑着答了一语:「我使长枪……」

张伯奋立马来笑:「好,长枪好,我使金瓜,便只能穿铁甲为步将,我弟仲熊,使大刀,便能为骑将……苏将军定也是骑将。」

这兄弟俩,倒也有趣,也直爽,其实说的就是他们俩领兵上阵的梦想。

张叔夜在一旁苦笑:「我张家,到我这一支来,到我这两个儿子,读书的事,便算是断了……」

「西北种家相公,不也是由文转了武吗?」苏武安慰。

张叔夜摆着手:「不一样不一样……且不说那转与不转,种家也多是读书人,只说我与那种家相公,又如何能比啊?我这麾下,哪里有什麽兵马?我这两个儿子,上哪当什麽步将骑将?」

「有的,都会有的,相公这不已经在济州开始治军了吗?」苏武又说。

张伯奋也来言:「是啊,父亲,只管治,儿帮着你治,治得好军伍啊,儿帮着你领。」

苏武心中灵光一闪,说道:「不若……」

「如何?」张叔夜立马就问。

显然,有些事,想到一处去了,苏武一笑,来说:「不若让二位到我那军中先去看看?随着走动一二?而今有那两路制置使衙门,济州有好兵,送到我那里去练练?济州与东平府,这麽近,来去也方便,我这也是那两路兵马副总管的衙门,更是名正言顺,如此,必是事半功倍,多多交流,互相长进,如何?」

张叔夜哈哈大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

苏武明白了,自己是「中计」了,这张叔夜啊,还真会「练兵」,更会「治军」。

一旁张伯奋也笑:「我头前就说,苏将军如此大的名声,麾下兄弟,都能随之效死,定然是那豪气爽快之人!」

难怪今日有这事,这兄弟俩上来还这麽热情,苏武彻底明白过来了,张叔夜,还真是好手段。

但苏武明显也乐见其成,只管笑着说:「中你父子三人计谋也!」

「哈哈……见谅见谅。」张叔夜摆着手。

显然,张叔夜是真喜兵事,且真想治军,但也怕不得多久又要调任,便是他这两个儿子,已然许久之前就有入军伍之念,只是张叔夜一直兜兜转转,也无处让两个儿子去,当然,也是要选个好去处让两个儿子去。

昔日里,倒也不是没想过就让两个儿子去那京畿禁军之中,奈何……派系不对付,不是张叔夜有什麽派系,是人家殿前司有派系。

这不,碰上苏武了,好去处就有了。显然一般军伍,这兄弟二人还真看不上,张叔夜必然更是看不上。

这对兄弟这麽长大,没当个纨絝子弟,已然就是幸事,真舞弄了刀枪,张叔夜本也是喜欢兵事之人,倒也心中并不曾真有多大的失望,唯一担忧的,就是怕两个儿子没有用武之地。

安排两个儿子是其一,真想治一支强军是其二,若是真如苏武而言,近来真会久留济州,那是再好不过,练兵济州,顺带剿贼……

苏武所想,其实更直白,既然认识了张叔夜其人,有这缘分,那就要绑定一二,把他两个儿子拉到自己军中来,那张叔夜岂不就与苏武彻底绑定住了?

这麽一来,两人其实就谋到一处去了,两情相悦不过如此。

苏武拱手一礼:「本与张相公正是一见如故,又与二位意气相投,本也正是此意,那就让二位随我军中走动。」

张伯奋丶张仲熊二人,也是起身一礼:「拜谢将军不弃。」

「不过提前说好,猛将拔于卒伍,二位来了,可没有什麽厚待……来的济州兵,也当打乱来编,但军汉也要有筛选,要良家子,要体格不差……」

苏武笑着来说,也是有几分担忧,虽然苏武知道二人应当不至于有什麽纨絝之举。

但军中就是军中,而今苏武之军已然不是草创时代,一切都有了章程,不能来个人就给高位。

张伯奋便是一语:「去了,只管听将军安排就是,济州兵,我自一个一个去挑,只管按照将军的章程来挑,岂能不知将军麾下精锐难得?便是挑得二三百人也好,千八百人也罢,定不敢乱来胡来,若是乱来,岂不也是堕了我父子三人之名?」

张仲熊来言:「将军放心,凭藉我兄弟二人的本事,只管上一阵,前程自就取来!」

这话就对了,苏武看了看张叔夜,张叔夜微微有笑,苏武便是点头:「好!如此,一言为定,入我军伍,便是兄弟,定然不负!」

兄弟二人一拱手,兄长张伯奋来说:「只管上了战阵,将军就知我二人不是孬人。」

张叔夜起身来,满脸笑:「好好好,此事甚好,妥妥当当,吃酒,我请吃酒,昨日怠慢,今日当来弥补,二位,请!」

「请!」张伯奋兄弟也作请。

宗泽起身来:「便吃这顿酒去……」

苏武岂能不去?

五个男人去喝酒,梁山后山打几番了,那山寨关隘,便是箭矢去射,石炮去打,士卒去攀,皆不奏效。

好在今日,建康水军总管刘梦龙麾下的水军,终于是到了,大船不少,小船更多,拢共有一千多艘,倒也不是刘梦龙麾下就有这麽多船,而是一路来,收拢了无数。

便是为了十三万兵马能多装一些上船。

连连打不进梁山,高俅倒是又招了一人来,此人名为闻焕章,也是高俅得人举荐,便差人把闻焕章招来军中参谋。

此人倒也不凡,正儿八经读书人,几番进考,皆名落孙山,在京畿附近居住,也当一些达官显贵家的教书匠,最爱兵法,多有钻研,出入场合之中,也多有展示,着实不差。

此时已然也到了军中,随着钦差一道而来,高俅打仗,自会来钦差,皇帝为了表示关心,又派两员将领来助阵,一个周昂,一个丘岳。

皇帝对高俅,那真是寄予厚望,且真的喜欢,似乎也怕高俅不能得胜。

却也来了圣旨,若是梁山之贼见天家兵马威势,愿意投降,也可招安,若是一心作乱,便是定了时限,让高俅速速剿灭。

天子的想法,其实挺好,只奈何到了高俅这里,高俅却不这般想,十三万大军,靡费无数而来,若是就这麽招安了,那岂不是空走了一个过场?那还谈什麽功勋?

必然要速速剿灭之!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弓弩箭矢也好,火油火药也罢,装船,人员也是,开始分配各自船只。

一千多艘大小船只,只待一入水泊去,那梁山贼寇,哪里能挡?

只待上了岸,就是梁山山寨,如此大军,一人一口吐沫,梁山之贼,也都淹死去了。

张叔夜选的吃酒之地,也挺好,能看到那水边码头。

码头上,那是堵得水泄不通,岸上也堵,水上也堵,忙忙碌碌的人群,一个个火急火燎,这边在喊,那边在骂。

苏武也看得惊奇,他也从来没见过这般盛大的场景,人也堵,船也堵,放眼望去,望都望不到边。

这若真是一般人来看,吓都吓坏了,只是那宋江吴用,已然走到这步了,没有了退路,唯有一搏,搏过去了,兴许前程似锦,搏不过去,怎麽都是个死。

张叔夜看得这般望不到边的忙碌,只叹气:「何须如此?何须如此啊……」

宗泽也说:「这般场面……竟是在剿一处三五千军都能击溃的贼人……便是伐辽也都够了。」

张仲熊说了愣话:「朝廷,有的是钱粮。」

张叔夜呵斥一语:「休要胡言!」

张仲熊立马低头。

苏武其实也憋屈难受,这场面,真的有些超乎想像了,他以为对十三万大军没太多概念,而今是真有了这个概念……

那一千多艘大小船只,苏武也有了概念……

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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