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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第一次听见唐簌用这种语气说话,顿时怔住,手指越收越紧,用力攥住她的衣服,如同走散在人潮中的孩子。
隐约的惊慌中,他没能立刻找回接下来要说的话。
木质玫瑰的气味越发浓烈,仿若胡椒的一丝辛辣感变得格外突出,几乎让人感到疼痛。烈火仍在烧灼,花香成为绝佳的养料。
唐簌已经不能再等。
她抓住江遇的手腕将人暂时拉开,在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先调出终端屏幕,关闭了隔离室的一切对外权限,把这里变成一个完全的私人空间。
然后她转过身,让两人的站位变成面对面,抬眸看着那双许久不见的黑色眼睛。
两种信息素在空气中对撞。
它们已经极其熟悉,但囿于本能,在重逢时仍然没有停歇的纠缠,试图分出胜负。
直到花香的主人率先退缩,任由露水压弯花枝为止。
唐簌轻声问:“你看了我发给你的消息吗?”
她的神情平静,褐色眼睛如同在地下尘封数千万年的琥珀,目光沉凉,看不出任何情感存在的迹象——至少表面如此。
相比与恋人交谈,唐簌的状态更像是面对着一个棘手的任务,压着火气一点点抽丝剥茧。
江遇受不了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往后退开了两步,原本固执地抓住衣摆不放的右手也慢慢松开了,背在身后,指节微微蜷缩起来。
他垂下眼睛,沾着泪珠的睫毛湿漉漉的,像鸟儿越过暴雨后湿透的飞羽。
但唐簌不为所动。
易感期带来的情绪不会凭空消失,必须另找一件事来转移注意力,正如她此前专心地研究主控系统那样,现在她要用全副心神来理清现状。
“看了消息为什么不回?”唐簌看着那双润泽光亮的黑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在想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很慢,仍然不带情绪,单从语气里很难听出逼迫的意味,但句子本身带有的质问感太强,仍然令人感到重压。
江遇又退了一步,但他站的位置本就离门很近,这一下已经退无可退,反倒给唐簌让出一个绝佳的身位,能将他抵在门前无法脱身。
放在战场上,或者,哪怕只是在训练场上,最心不在焉的一场对抗训练里,他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从小到大,方方面面,没人能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他也忍不了被压制的感觉。
然而此时唐簌的手指已经抵住了他的下颌,姿态比起询问更像审讯,江遇却没办法将她推开。
水汽愈发浓郁,浸入肺腑。
“因为我……”
江遇被控制住无法偏开头,只能更低的压下视线,但就算这样,翻卷的海潮也在无孔不入的侵袭着他。
进入隔离室之前,医生怕江遇紧张,特意安慰他说唐簌在易感期从来很清醒,这次虽然情况糟糕,但也冷静的答完了八页心理测试题,证明完全能沟通,没什么可担忧的。
不错,她看起来的确冷静,但……
唐簌的语速越发慢:“因为什么?”
……只是看起来。
“我不知道……该不该来见你。”江遇低声说,“你需要我吗?”
唐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毫无回答问题的意思。
江遇只好继续说下去。
他其实觉得心里的这些想法难以启齿,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连他自己都觉得厌烦。
但它们竟然真实存在,且会对他造成困扰。
“我对你没有……作用,在这种时候。”江遇喃喃道,“如果我是Omega就好了……”
话音刚落,钳住他下巴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江遇一怔,睫毛颤动几下,抬起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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