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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现在一点儿不饿,甚至胸口不疼了,浑身上下只觉得渴。他端起粥喝光,食不知味,更没耐心品上面的松子仁。嗓子稍微好受些,仍旧渴得要发疯。他把碗递回去,说:“施怀师弟,给我拿一碗水来,好不好?”
施怀不响,东风央求说:“好罢好罢,不叫你师弟了,也不要你认我做师哥了。但我实在要渴死了,你悄悄装一碗水,子车谒发现不了。”
施怀还是不搭理,接过空碗,往外走了一步。东风有点儿泄气,说道:“你来我家做客,我也未曾苛待你吧。绑着你睡觉,是不大舒服,我给你赔不是了。”
施怀走出铁门,端着空碗,站在外面不做声地看着。他以为施怀心软了,乘势又说:“但我也给你松绑、给你解穴了,你想要练剑,我也把无老死还给你。端一碗水给我,有什么大不了?”
施怀低下头,东风说:“我的饭菜,你也瞧见了,都是好东西。子车谒不是故意渴我的,兴许是他忘了。要么你回去问他,就说,你瞧见这屋里没有水喝,怕我渴死了,能不能给我一碗水。”
施怀指指碟子里三个春饼,只说道:“快把那个吃了吧。师哥说,要我看着你吃完,碗碟也收回去才行。”
东风讲得口干舌燥,原来都是无用功。他心里想:“这么听话,难怪把子车谒迷得五迷三道的。”大失所望,说道:“我不吃了。”
施怀亦不强求,把春饼原模原样收回去,默默锁上门。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外面传来轮椅“轧轧”转动之声。子车谒来了。
还不等他走到门前,东风便开口嘲笑道:“既然自己要来,还要施怀给我送饭,不是多此一举么?”
子车谒也拿着一盏灯,对着囚室四壁照了一通,看见东风手脚好端端地绑着,也没握着什么利器,这才完全放下心。坐在铁门外面,悠然笑道:“施怀还是挺听话的。”
东风说:“不听话,他同我讲话了。”子车谒问:“讲的什么?”
东风说:“讲的是‘师哥不让我和你说话’。”他心里有怨,故意捏着嗓子,学得矫揉造作。子车谒哂道:“看来你还不渴,早知道不给你带水了。”
东风闭上嘴,子车谒拿了一个软绵绵的皮水囊,从铁门缝隙之间塞进去给他。东风接过来,拔开塞子,却不立即喝,而是问道:“这次下的什么药?”
子车谒笑笑,说:“你喝了不就晓得了。”
东风倒出一点儿水,对光一看,又凑在鼻尖闻了闻,都没有异样。想来他过两天就要死掉,不下药也无妨。他实在渴得厉害,仰起头,大口大口喝了半囊水。
铁门“哗啦”一声,拉开了,子车谒摇着轮椅进来,停在他面前。语气又像好奇,又像探究,看着他脸孔说:“你哭过了?”
东风不响,子车谒说:“真是稀奇。”
以前他觉得,子车谒双腿断了,要是有个人天天在身旁哭丧,师哥肯定心烦。加上他自己有点儿好强,再怎样伤心,都不在师哥面前表露出来。不想子车谒在心目中,他哭变成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东风抹了抹眼角,抹掉干巴巴的泪痕,嘴硬道:“没有。”
子车谒微微一笑。东风喝够了水,说道:“你是来劝我的么?”
子车谒道:“不是。”东风道:“你不想劝我,师父也不想劝我,但有人想劝我。”
子车谒不答,东风忽然福至心灵,领悟道:“你在山上同我讲那些事情,也是故意的,对不对?要是我不知道,兴许还会惜命一点,答应你们。但我知道你们害死封情师弟,就不共戴天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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