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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谒苦笑道:“也不全是。”东风说:“那是为什么?”
子车谒点头道:“屈打成招是一种办法,我也想过。”又说:“但我知道,你这个人呀……要是大家都责怪你,你一定非要证明清白不可。但要是被暗地下了蛊,你心里失望,肯定就要跑了。跑了以后,既没办法和师父对质,你也不必死掉。”
这些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都只有子车谒自己清楚。
他有点儿看不清子车谒了。拿着“绿衣使者”在封情窗前,设计灭口的时候,子车谒是否害怕呢?
手里的剑不知不觉放下来。子车谒的目光,蝴蝶一样翩翩地停在剑尖,忽然说:“之前在陇右见面,我就觉得,你是我们三人之中,变得最少的那一个。”
东风冷笑道:“封情变得最少,变不了了。”
子车谒没有搭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太息一声,说道:“想与你说的话,就是这些。时候不早了,如果你还肯听师哥一句劝呢,就早些下山罢。”
东风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子车谒说:“想问什么?”
东风问道:“要是重来一次,你还会杀封情师弟吗?”
子车谒沉吟不语,东风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向头顶,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叫道:“这还是要想的事情么!”说罢突然发难,手中长剑挥出,不管不顾,就要一剑划破子车谒的咽喉。
这一下变故横生,子车谒坐在轮椅上,没法跳起来或者仰下去躲,身后更是万丈深渊。东风死死盯着他的面孔,心里想:“你怕不怕?”
只见子车谒双唇微微发颤,眼睛睁大,果然像是害怕了的样子,他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快意。
剑锋已经迫在颈边了。同时有两道声音叫出来。一个人说:“一点梅心,好久不见了。”另一个则是“啊”的叫了一声,躲在岩石后面。
身后劲风袭来,像是石子之类圆钝暗器。东风不得已旋身一挡,一颗飞蝗石当即弹飞出去,他手中长剑也震得嗡嗡作响。子车谒捡得一条命,连忙摇动轮椅,往旁边退了几步。
那飞蝗石是从高处打来。东风抬头望去,只见他先前站过的那棵小松树上,此刻多了一个佝偻矮小的身影。头朝地、脚朝天,膝弯挂在枝头。左手微微抬起,做的是个打出暗器的姿势。
这人正是何有终。何有终朗声笑道:“一点梅心,好久不见了。”接着仰起头,越过东风,和他身后的子车谒说:“你捎信给我,就为的这个?”
东风霎时间明白过来。子车谒房里那封信,既是给他看的,也是给何有终看的。正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引他孤身上山,然后再将何有终叫来。
他怒极反笑,回头说道:“子车谒!”子车谒已退到稍远的地方,靠着路边一棵枯树,免得不小心跌下悬崖。
何有终又说:“一点梅心,大敌当前,还要回头看,未免太不把我何某人当回事了。”挂在树上的两条短腿,膝弯一松,整个人直挺挺落下来。
东风心说:“先前在肖家村,我和宫鸴合力围堵,才勉强伤得何有终一条胳膊。和他硬拼肯定是不行的。”不等何有终落地,他便捡起那块飞蝗石,照准半空反打回去。
上次交手,何有终虽然残疾,但身形灵活得不得了,像老鼠、泥鳅那样抓也抓不住。而且身怀怪力,被他打中兵刃或者手腕,长剑非得脱手不可。但现在他身在半空之中,既没处可躲,又使不上力,两样长处都派不上用场。蝗石飞到半途,东风足尖在山壁上一点,跃起一丈高,提剑迎向何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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