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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而是一个人,一个发光的人,一身白裙,长发披散,有纤细但有力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平直的双肩有着似曾相识的线条,如同陡峭的山峰,锋利而凛冽,有着这样一双肩膀的人,好像能永远骄傲挺拔。
那好像是……
他听见自己脑子里划过阵阵尖啸,伴随着强烈的刺痛,而这疼痛又让他短暂地感觉到活着与清醒。
那好像是……玉茵茵。
不,不是好像,那就是玉茵茵。
不知道是他跑得更快还是玉茵茵变慢了,总之他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就看得更清楚,至此确信无疑。
此时他忽然想起玉求瑕的脸,在回忆中带着沉痛而无奈的笑容说着:“我感觉他们并没有死,我们还会再次相见。”
这句话好像是一口命运之钟,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在噩梦中静默等待将近三十年,“嗡”的一声咆哮,被狠狠敲响。
方思弄感到不寒而栗,却更加竭力地奔跑,想要抓住玉茵茵。
为玉求瑕,为自己,为被这个“世界”的谜题裹挟着的所有人,他得抓住她。
可他追不上。
从某一个瞬间起,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就再没变过。
他追着她,不知道跑过了多远的路,她身上发着光,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那光算不上很亮,却照亮了沿途的一些场景。
声音也回到了这个寂静的世界,他开始听到一些莫名的声音,低语声、脚步声、甚至是轻微的笑声。它们愈演愈烈,与扑面而来的场景一样向他倾轧下来,如同雪崩或者泥石流——
不是真的雪崩或泥石流,而是画面,是幻影,不阻挡他的行动,却无异于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他看到了很多个血手女,有蹲在地上抽肠子的、有站在窗前耷拉着肩膀的,有侧躺在床底下的;还有浑身金箔的血尸,她们尖叫着在地上爬,身后有许多猪一样的怪物在把她们往后拖,她们还在挣扎,疯狂地向前伸手想要抓住什么,而她们眼前唯一的东西就是方思弄的脚踝;看到了变成树的女人,用树根和藤蔓杀死一个个过路的倒霉鬼;看到叫着“爸爸”的小女孩脸上诡异的笑容,以及那个笑容延伸出去,正对着的一面破碎的镜子……
他不知道他是更清醒了还是更混乱了,不知道是看到的还是想象的——
他依然在奔跑,可在臆想的场景中他站在原地,听见隔壁此起彼伏的亲吻喘息声,知道那是爱人在与别人苟合。胸腹间怒火中烧,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而他正面对着坐在床上向自己伸出双臂的女儿,她有一张可爱而无害的脸,脸上的笑容却叫人毛骨悚然。他被骇得后退一步,恰巧在床边那面破碎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确实是自己的脸,他很确定,但那张脸不是方思弄,而是余春民。
——他不是方思弄,而是余春民。
——所以隔壁那个出轨的人,不是玉求瑕,而是余春民的爱人。
他忽然理解了这件事,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黑暗已然不再是黑暗,黑暗中出现了一栋森严的建筑,他现在就奔跑在这栋建筑的走廊上,玉茵茵仍在前方。
他明明没有亲眼看到这栋建筑的外观,而是直接“空降”在了它的走廊上,它的形象却很轻易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因为他的确来过这里,可即使在现实中他也觉得这条走廊阴森恐怖、鬼影幢幢。
身处其中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像一只幽灵,而现在,更像幽灵的显然是另一位——奔跑在前方的姑娘。
这里是,玉家大宅。
人一旦进入建筑后,就与身处黑暗的旷野中完全不同了,除了提供温暖以外,遮挡视线也是建筑这种造物的特色。
走廊很直,但不可能无限延伸,到了拐弯处,玉茵茵一转,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等他转过那个拐角,玉茵茵却不见了。
他站在走廊的拐角喘息,巨大的寒意笼罩了他。
他认出现在自己身处的应该是二楼,站在原地思考片刻,他去了二楼玉求瑕的房间、玉求瑕之前安排给他住的客房,以及玉茵茵的房间。在现实中,玉茵茵的房间一直是锁上的,在这里却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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