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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看着我,部长先生。”我说,“至少,这不是对待一位忠诚的‘友人’的态度。”
福吉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友人吗?这位女士,您应该知道这些天我见过多少人。”
“我从不在乎您见过多少人,就像我不需要在乎站在这里的是谁。”我对他说,“当然,最好的选择总是双向的,如果无法达成我们的目的,我不介意换一个合作对象——特别是当朋友之间连姓名都无法记住的时候。”
“如果您认为这是‘朋友’。”
“如果你想投诚,女士,仅仅坐在我的座位上还不够。”部长狡猾地说:“或许,您得准备一些‘诚意’。”
“诚意!”我撑着嘴角的皮,笑了一下,“您希望的诚意又是什么?杀死邓布利多吗?先生,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举措。”
福吉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上却满是暗示意味。我明白他的想法。像这种无论结局如何总是会率先提出自己要求的谈判手法,在桌上十分常见。
但是,我为什么要满足他呢?第一轮的报价往往是最不可信的,它预示着:我们还能再谈谈。报价者叫嚣着,“与我再谈谈吧,我能接受你的压价”,承接者也在大喊,“别做梦了,你可不值这个价钱。”
不过,我们的生命是迂回的。贯穿到细小处,谈判也是一样。
我对他说:“您读过《麦克白》吗?”
“从未。”
“好吧,先生,我不介意将你我带入可怜的麦克白与夫人的角色。先生,麦克白是一位被欲望吞噬玩/弄的罪人,他轻信女巫的话语,至于他的夫人,则同样是一位野心家。”我趴在桌子上,晃着部长的茶壶。褐色的茶水在倒腾中泛起白色的气泡。正如同作家写的“水上有泡沫,土地上也有泡沫”。
“要是凭着暗杀的手段,可以攫取美满的结果,又可以排除一切后患,那么,在这人世上,便没有什么能够阻拦我们。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我们的行为往往逃不过现实的审判。先生,我们树立一个坏榜样,教人杀人,结果往往是自己被人所杀;把毒药投进酒杯,结果自己也会饮鸩而死,这就是报应。”
“你想对我说的是什么?”他问。
“邓布利多是一个仁慈的好人,他在道德上从未有过缺陷,甚至创造过可贵的功绩。如果将他杀了,或者进行一场不公的审判,那么他的美德,就会想小号颂唱赞美诗一样,发出清澈的声音,向世人宣告你我的罪责。”
“你倒是令我觉得可笑,女士,你与你背后的那位教唆我的部下极力促成这样的结果。今日,你倒是自己上门,将原本的意图收回。你觉得魔法部是什么娃娃屋里的过家家游戏吗?”
我盯着他变得不安的脸,觉得十分有趣。福吉在此向我发出诘问,显然早已将我背后的里德尔当成他的靠山。因此,他才有底气与邓布利多一站。
当然,这种底气也源于他对自身地位的自信。他对我发问,显然是将我摆在一个至少是平等的位置。不过,按照我的估计,他应当认为自己的地位要高于我。
福吉之所以还能在我面前收敛他的傲慢,不过是还未掌握与里德尔直接对话的权力。我可以相信,只要他能够做到与里德尔面对面,这个小人绝对会想尽办法将我踩在脚底下。
这一点他们都是一样的——与乌姆里奇一样。
福吉与魔法部就是一个四处留情的娼/妇,只要出得起价钱,谁都可以带着它走进交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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