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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撤兵退守盐城,准备凭城据守。
此一战凌晋虽胜,但双方实力并未损耗多少,叛军凭坚城而据守,打起了持久战的主意。
凌晋于盐城外安营扎寨,望着盐城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叛军,非但没再发兵进攻,反而安心等起了自己后方。
与五万急行军相反的,是辎重正在缓速运往前线。其中三辆重型攻城械具,乃凌晋荆州军独有,因巍如小岛,命名为屿车。
凌晋等的,就是那三辆屿车。
那屿车车前乃巨形狼牙钢尺,横长二十余尺,宛若巨兽獠牙,可破一切阵型。
此外,它还是是一座攻城利器。
此车后有铁翼,张展如云,能挡箭雨,可将士兵护至城下。像盐城这种无护城河的城池,纵再坚固,城墙之上防御再严密,屿车亦可撞破城门,不费一兵一卒杀入城中。
故这几日淫雨霏霏,凌晋坐在帐中,除部署战局,并无多少事要做。
周溪浅陪着凌晋一连疾行数日,魂都跑没了半条,得益于战局稍缓,也能安心趴在榻上修养。
凌晋自己摆弄完沙盘,来到榻边,问道:“还痛吗?”
周溪浅这几日慢说大腿,连屁\谷都红肿一片,浑身上下在马上颠散了架,平躺都不敢,趴在榻上,恹恹的。
“我瞧你方才吃的不多,我喂你吃点?”
周溪浅无精打采,“没胃口。”
“把自己折腾病了,再遇上行军,有你遭罪的。”周溪浅扁下嘴,“可我不想吃。”
“喂你也不吃?”
周溪浅道:“不吃。”
凌晋笑了一下,在他身边坐下,“那就喝点蜜水。”
周溪浅侧过脸来,一副可喝可不喝的样子。
凌晋干脆为他兑了一盏蜜水,直接端到榻边。
他先撑着周溪浅两腋下将他拖到身前,一臂将他环住,才将蜜水端到周溪浅面前。
周溪浅靠着凌晋将蜜水饮尽。
凌晋问:“再喝点?”
周溪浅道:“不了,喝多了一会儿下榻解手不方便。”
凌晋顺手将周溪浅唇边溢出的蜜水揩去,让他枕到自己腿上,伸手抚弄他的后背。
“后悔跟我出来了?”凌晋淡淡道。
“你走得实在太快了。”周溪浅抱怨。
“千里奔袭,本就如此,不能叫大军等你。若实在受不住,待后方归队,你与辎重一起缓行。”
“不要。”周溪浅道。
凌晋知道他不过娇气两句,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来到战场,怕吗?”
其实周溪浅并没有直面战场厮杀。
他陪凌晋坐镇后方高地,只能看到人如蝼蚁,乌压压推进,拼杀声与刀剑声都显得渺远。
可当战事结束,周溪浅随凌晋踏上那片厮杀过的土地,见到血流漂杵,尸陈江边,他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
那一刻他在想,李爷爷、楚长卿,甚至还有凌晋,这些都是他身边或近或远的相熟之人,他们为何要打仗。
他也在那时候才意识到,战场真不是自己想象那般,他不需要陪着凌晋冲锋陷阵,他安全极了,只需与凌晋一起坐在高远后方,看别人彼此拼杀,付出性命。
他觉得自己所在的位置残酷得可怕。
明明大家都是有血有肉,可高地之下奋力拼杀的大好儿郎,却仿佛已不被上位者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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