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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点,同心蛊有两只,中蛊之人便要有两人。”梅砚靠在床头,脸色很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抬眼说,“但凡这两人中有一人死了,另外一人也会活不下去,对吗?”

众人都没想到梅砚会知道这些,就连梅毓都垂了眼睛不忍看,这便是默认了。

同心蛊之所以叫同心蛊,取的便是“永结同心”之意,不知是哪对发了疯的眷侣创了此蛊,势必要同生共死,相依相守一辈子。

至于谁陪着梅砚中了另外一只同心蛊,不言而喻。

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兜转而来,梅砚好像又听见了宋澜对自己说过的一句句情话。

——咱们可以不入史册,但生同衾,死同穴,不论是皇陵里的金棺木,还是无名草芥枕席中,朕都要与少傅在一起。

白头相守,生死不离。

梅砚“哈”地笑了一声,仰头倚在软枕上,眼角的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他的青冥啊。

第117章 清白一世

梅砚缓过来一些后就与梅毓一同去了瑶光殿。

梅毓依旧穿紫袍配玉带, 梅砚却只穿了一身常服,茶白色的纱袍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那张被人交口称赞“醉玉颓山”的面容终于在一场劫难之后逐渐恢复血色, 而眉眼中的清疏和缓却又自始至终不曾更改过什么。

他随着梅毓迈步进了瑶光殿,清凉的玉砖映照出群臣的影子,有正在替孟颜渊说话的老臣, 有仗义执言的朝中新贵, 有正数着大盛朝律指摘不迭的大理寺官员。

众人看见梅毓,都恭恭敬敬唤了句“梅尚书”, 可看到梅砚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朝堂上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上经历了什么,却无一不惊叹于那份气度。

那真是一个含霜履雪的人, 即便走过多年的风霜,贵重的衣袍染了血,在刑部大牢里滚过一遭又险些丢了性命,可却依然有着别人企及不到的一份清贵。

——他那样干净。

恍惚中他还是当年登科及第的状元郎, 又或是多年前用言语震慑朝堂的太子少傅。

他叫梅景怀。

众人还愣着, 人群里的陆延生最先回过神来, 揖手就要冲着梅砚见礼,梅砚笑着避开了, 说:“我已是白身, 延生不必对我见礼。”

先前那张假的口供流出来,梅砚虽未被定罪, 但孟颜渊已经自作主张罢了他的官。

陆延生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正想要再开口说什么, 忽听见殿内传来一声嗤笑:“梅景怀, 你的命可真大啊。”

梅砚抬眼望过去, 见同他说话的人正是孟颜渊。

有日子没见,孟颜渊瘦了许多,本就精瘦的一张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就那样凸显出来,他身上穿的仍然是官袍,但没戴冠,花白的头发也显得乱糟糟的,正站在殿里给自己挣理。

梅砚笑,也不行礼,极温和地说:“托左相的福。”

就这么疏疏淡淡的一句话,却把孟颜渊气了个彻底,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还应该守着二品大员的风度,“哼”了声又说:“早知道陛下会不惜千方百计地为你证名,老夫就应该命人在你入刑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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