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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时候……”

“是去岁秋天,我为你煎的那盏茶。”

梅砚还记得那盏茶,段惊觉说那是南诏的苍山雪绿,煎茶的手艺虽是一绝,茶的香气却浓郁扑鼻,可那时的梅砚怎么也想不到段惊觉会在那盏茶里下蛊。

好深的一步棋啊。

静默中,段惊觉没有去看梅砚,黯然道:“景怀,你早就知道?”

“我起初还以为是毒。”梅砚缓缓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梅砚觉得自己缓过来了一些,便撑着想要起来,段惊觉适时地伸手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两人一起一扶,竟像是从前一般没有半分龃龉。燕珊婷

梅砚靠在软枕上,终于少了几分狼狈,这才顺了口气把方才的话说下去:“我只是不愿意相信你真的会对我下手。”

静默良久,段惊觉都没再说出一句话,饶是他如何冷心冷情,也终于在此刻喉头发颤。

“血蛊难除,但控蛊之人是我,只要有我在,你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他默默偏过了头,似是有些不敢看梅砚的眼睛,只是沉声说,“你尽可以恨我,而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若不威胁到你的命,我便威胁不到陛下。”

梅砚忽然一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威胁他什么了?”

段惊觉眼皮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梅砚实在是太聪明,看到段惊觉的神情便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他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血液都渐渐冷了下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不只是想要让青冥放你回南诏,你还说了别的是不是?”

段惊觉终于肯直视梅砚的目光,他一张神仙一样的南国面容,笑得却有些丧心病狂,说:“我让陛下处置了景阳侯。”

如晴天闻擂鼓,暴雨加骤。

梅砚到底是比宋澜的反应小一些,脸色却也不怎么好看,怔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早就觉得自己这一病有些古怪,但我没说,是因为我盼着你能有收手的时候,我盼着子春回来能让你回心转意。可你……”

“为何要寄希望于他人?”段惊觉冷笑了一下,“我就从来只信我自己。”

梅砚的眼眶有些红了,他颤声问:“你竟恨他到这个地步么……”

“恨啊。”段惊觉从站起来,看向窗外晨光熹微的天,声音仿佛渡上了一层缥缈的云,“但他说过,愿意心甘情愿把命给我。”

梅砚何等通透的人,当初被软禁在癯仙榭足足一年都能摸清楚朝堂上的局势,如今怎么会不知道段惊觉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起身就要下床,却又被段惊觉拦住了。

段惊觉那只纤白的手按住梅砚的肩膀,一双柳眼中全是道不明的情绪,顿了顿才说:“景怀,来不及了。”

梅砚死死盯着他,薄唇轻启,问段惊觉:“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段惊觉没急着答,而是收回了手,又在梅砚床榻前坐了,才闭上眼睛说:“我昨日出宫时,便听说陛下宣了景阳侯,是由大理寺卿杭大人亲自押进宫的,后来左相也进了宫。景阳侯逼宫造反,谋逆通敌,这是死罪,左相便劝陛下依着朝律判了刑,起初定的是杖毙。”

梅砚听得一时心都在滴血,心口处又开始泛疼,却硬是忍着听段惊觉的下文。

“廷杖打到八十的时候,怀王与南曛郡进宫求情,陛下便让人停了杖,又宣了太医,可太医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段惊觉睁开眼睛,眼尾带上了一点薄红,缓缓说,“是在戌时没的。”

段惊觉没有骗梅砚,昨日戌时,景阳侯周禾周子春死在了那个暮色四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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