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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 一时竟觉得孑然一身, 过了良久才出声问段惊觉:“少傅吐血, 是你干的?”
“陛下方才问臣何以见得能够威胁到陛下,这就是臣最后的筹码。”段惊觉不置可否,却也在提到梅砚的时候也放慢了语速,说,“陛下可以不松口,但景怀未必还能有命在。”
“嘶”的一声,宋澜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攥住了段惊觉胸前的衣襟。
那双上扬的眼睛死死盯住段惊觉,眸中是说不出的怒火中烧,可问出口的却是和不久之前一样的一句话:“段纸屏你是不是疯了?”
段惊觉毫无畏惧的神色,答得也同先前一模一样。
“我没疯。”
盛京城中物欲横流,人人都有过不清醒的时候,但他却从未有过,不论是面对多年前的宋云川,还是面对如今的周禾与梅砚,他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谁都可以疯,唯独他不能疯。
宋澜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慌乱,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怒问:“你对少傅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吐血?是毒,还是……”
“是蛊。”
——是蛊。
宋澜攥着段惊觉衣领的那只手忽然就卸了力道。
先前的满腔怒火似乎在这两个字里消失殆尽,宋澜莫名觉得自己心里一疼。
他想起梅砚这半年来时不时的咳嗽、想起梅砚时不时会变得苍白的脸色,以及他们亲近的时候梅砚那种冷淡的抗拒,他便真的心疼。
他的少傅啊,是梅太师府上的二公子,是当今朝堂上的二品大员,是被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那么清贵的一个人,为何要遭这种苦?
宋澜再开口时嗓音都哑了,帝王威仪消磨了大半,他颤着对段惊觉说:“少傅一直将你视作知己,他待你不薄。”
一句话说到最后,竟带上了几分委屈,他是在替梅砚委屈。
“怪就怪他太清白了,怪就怪在他是被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段惊觉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澜,开口的那一瞬竟有了胜者的姿态,他问,“还记得蔡华敬吗,陛下?”
蔡华敬。
已经是一个许久都不曾被提起的名字,但宋澜永远不会忘了他是谁。
记忆的封匣忽然打开,宋澜想起蔡华敬劫持梅砚的举动,又想起蔡华敬被杀人灭口的惨状。
他一双眼睛探过来,恍然大悟一般,“蔡华敬身上的蛊虫也是你下的?”
段惊觉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宋澜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聪明人,自然能够想到是段惊觉给蔡华敬下了蛊,又因此胁迫蔡华敬劫持梅砚,最后关头还操控那蛊虫要了蔡华敬的命杀人灭口,就连蔡华敬身边的那些江湖杀手也是段惊觉的人。
想到那曾经把梅砚与东明迷晕的迷香,原来一切都是段惊觉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可宋澜有一点想不明白。
“你为何要让蔡华敬劫持少傅,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段惊觉躲开宋澜灼灼的目光,而是看向窗外,语气竟有些怅然,说:“若非如此,我又如何知道景怀对陛下来说有这么重要?”
宋澜一怔,他还记得蔡华敬当初什么都没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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