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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传言,说此人轩然霞举, 姿态不俗, 才华与姿容两相比较, 竟都不输太子少傅梅景怀。
盛京城里传言愈多, 这位状元郎的风头更是一日盖过一日, 饶是梅砚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对此人生出些好奇心思。
就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宋澜的谕旨便是这时候到的,来传旨的人还是廖华。
“梅少傅,陛下说明早要请诸臣会见今年殿试的头三甲,朝中论写文著章、知人善论一事,当以您为首,此番您若不去,陛下便亲自来少傅府请您。”
虽说心里确有几分想去,但梅砚对上一次的事情仍旧十分介怀,便在廖华面前装模作样地推拒了好一会儿,这才答应了此事。
次日一早,梅砚便进了宫。
盛京城本就热闹,入秋以后又迎来秋闱放榜这样的大事,年轻的举子背着行囊到帝都游走了一圈儿,有的功成名就荣归故里、有的摘星夺桂跻身朝堂,当然,也有那灰头土脸郁郁而归的,而最后这批人的失落与颓丧,自不会对盛京城的繁华产生一丝半毫的影响。雁扇厅
人们依据高挂红灯笼,喜迎年少的骄客。
梅砚出门照旧坐了马车,穿旧了的紫色朝服与他如今消瘦的体态不甚相宜,那张憔悴面容却已经在这个秋日里复苏了许多,杏眼温和,苏眉柳鬓,若不是耳下有一道浅淡的疤痕蔓延到面颊上,连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此时与彼时了。
是此时他紫袍金鱼袋、玉带六梁冠,乘着马车入宫面圣;还是彼时他红袍加身,新科及第,一日看尽长安花?
为着今日之事,宋澜罢了早朝,但仍来了好些个相关的官员,自上次梅砚在瑶光殿舌辩众人以后,他们许久没再见过梅砚,也没再见过梅砚写的折批。
有人猜测是梅砚开罪了宋澜,有人猜测是宋澜猜忌了梅砚。
总归帝王心思难猜,朝臣们摸不清楚宋澜此时对梅砚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只得拿捏着分寸一一寒暄过,不至于显得太过亲近,也不至于显得太过疏离。
没等多少时候,宋澜便到了,依旧是明晃晃的龙袍拖曳在地,头上的珠冕交互错杂,他含着笑意赦了群臣的礼,而后似不经意地扫了梅砚一眼。
“少傅也来了。”
梅砚应了声,不冷不热,也没拘什么礼数,但仅仅是这一声“嗯”,已经让宋澜心中波澜起伏。
若非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此刻要在群臣面前端着架子,一定要兴奋着搓着手手站起来:你们看到了吧,朕的少傅没有不理朕,朕的少傅跟朕说“嗯”了呢!
与宋澜相比,梅砚心中的念头就单纯许多,两个月不曾见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宋澜好像又长了些。
都二十了,这人怎么还在窜个子……
不只长高了,连体态也越发雄壮,肩膀张开,胸膛宽大,即便是隔着层层叠叠的龙袍,也好像能看见他那充盈结实的肌肉。
梅砚越想越投入,眼看着就想到上一次昭阳宫里那一幕了。
那时候宋澜的腿还动不了,力气却大得出奇,压根儿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就那样把自己按得动不了,简直是大逆不道!
不过出了这一会儿神,廖华便传,说是几个进士都在殿外候着了,包括梅砚在内的众人这才把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全收了回来。
而后便瞧见有三个人进来,皆穿锦绣华袍,却是书生面容,个顶个的端着芝兰玉树、霞明玉映。
好些个老臣捋着胡子“啧啧”赞叹少年人的风华,一路从状元看到榜眼,又从榜眼看到探花郎。
朝暮更迭间,朝堂之上又已经涌入了新鲜的血液。
梅砚的目光只往那三人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便顿住了,停在了当先那位状元郎的身上。
有些懵,有些惊,有些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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