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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还沉浸在不知名的梦境之中,梦话倒是说得很清楚。

“少傅,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梅砚终于听懂了他的梦,眉间悄悄渡上一层痛楚,忍着那钻心的痛折身回来,轻轻抚了抚宋澜的头发。

只是抚了抚他的头发,却没有像从前一样多说一句:我不走。

梅砚的唇边不觉轻轻带上了些笑意,他许久不曾笑过了,同样是久到有些模糊的记忆,微微泛着苦涩。

宋澜如今已经长得很高了,又醉着酒,梅砚使出好些蛮力才将人搀到床上,又细心地替他除去帝王朝服,摘下金玉珠冕,只剩下年轻的帝王孑然一身,埋首在寝被间。

梅砚亦疲乏,便轻轻倚在了床榻边,身侧那人呼吸匀长,还带着些浅薄的酒气。

窗外又落了一场雪,绵绵软软飘到屋檐上,他们两个,终于在久经风雨的尘世中,寻得了片刻的温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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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软禁

次日无需早朝,宋澜却早早醒了,一夜多梦,神思恍惚中觉得膝盖间腿骨间正冒出丝丝寒意,似寒针入体,痛不堪言。

早两年的时候他伤了膝盖,每每遇到阴|雨天便疼得厉害,有时疼得根本下不了床,比观天象的司天台还要准一些。

宋澜张开眸子,先抬头往窗外看了眼,见天色已明,却似银白一片,果然是下雪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回来的时候,却发觉自己头顶上的帷帐有些陌生,目光再一转……发现梅砚倚在他的身边!

乍惊之下,宋澜竟不敢出声,身体仿佛真的在冰天雪地里冻久了僵住一般,好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见梅砚没有被他吵醒,宋澜这才舒了口气,抬手抚上隐隐作痛的脑穴,竭力回想昨晚的事。

好像是……自己喝多了来着?

然后呢?

少傅劝他不要喝了?

再然后……

沾了酒气的记忆就好像散在甬巷里的破碎琉璃珠,任凭如何捡拾,也总是缺了一大把,零落不堪。

他记不清昨夜的事,只知道自己多半是喝多了,可梅砚却没把他轰走,而是允他留宿在了癯仙榭。

想到此处,宋澜心头一暖,又去看梅砚。

病了几个月,梅砚似乎消瘦了许多,面颊上的线条变得不再那么柔和,但那含山的眉目却未变,宋澜不觉便伸手抚上了梅砚略有些苍白的面容。

梅砚耳下那道浅淡的疤映入了眼,数月前梅砚自裁的那一幕便又涌上脑海,宋澜心中只觉得一阵抽疼,他再度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了触梅砚脖子上的那道疤。

梅景怀,朕真是恨死你了啊,朕曾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可你呢?

玩弄朝堂风云,逼死先帝大逆不道。

可……

宋澜指尖颤了颤。

可他的少傅又护他至此,不惜自裁谢罪以揽下所有罪名,企图让那些不臣之事随着自己的死烟消云散。他即便再恨,又如何能不守住他的少傅,守住少傅的名声、守住少傅的清白、守住……少傅的性命。

“少傅,朝中知情的人,朕都让他们走了,不愿意走的,也都闭嘴了。”

那件事、那些事、他们步履维艰的那些年,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再也不会大白于世。

梅砚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是被宋澜吵到了,宋澜忙又收回手,自己僵了会儿,他是该小心翼翼地起床梳洗,坐在床边等梅砚醒过来。还是应该假装自己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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