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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呀您?”
其实他一直也没拉紧,只要人不真往下掉,绳子是没有用的。
于磐双手稳住他肩膀,李朝闻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自己甩掉了象征着安全的绳索,真正地站在了悬崖边。
李朝闻怕高,所以难得亲眼看到这么壮美的峡谷风光:
雪过天晴,青白的天空显得湖水愈发湛蓝,水岸两侧的山谷画出优雅的曲线,由上到下是雪色与墨色的渐变。
视野的左边,平坦狭长的片麻岩横空出世,斜着楔在巨大的山体之间,仿佛要一尝湖水的甘甜——这就是“恶魔之舌”,它形成于遥远的冰河时代,经年累月的水流侵蚀,将它塑造成了人们眼中的模样。
“有冰川学家说,现在地球仍然在一次间冰期里,三百万年前就开始了,我们过了这么久,仍然没有走出去。”
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在悠长的时间和渺远的空间之中,整个人类都不如一个芥子。但在无情的演变中间,也只有人,只有人有着阔达而包罗万象的爱、渴望,和伟大的触觉。
李朝闻很想要在峡湾的山谷中间飞:“我真的明白莱特兄弟为什么想飞了。”
飞的强烈渴望夹杂着恐惧,一直萦绕在他的内心深处。
“想飞需要几万年,但他们发明飞机才一百多年。”于磐感叹道:“我们多幸运喔。”
于磐攥着李朝闻的手,他本来没想着真让他到崖边的,因为跟眼前700米的峡湾沟壑相比,冰岛的那些海边崖壁全都不值一提,可三个月前的李朝闻,看见那些“悬崖”都还会瑟瑟发抖。
挪威清冽的风在他耳边吹拂而过,小李看看眼前不可想象的美丽深渊,喃喃道:“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山谷的风突然和煦起来,于磐的吻和雪花一起落下来,笼罩了他,缠绵中,是他记忆里最像飞的时刻。
李朝闻一开始还轻轻推他,怕周围有人看见,可想着这山顶没有亚洲面孔,也就纵容地双臂挂上人肩膀拥吻。
“我靠?…这情侣装接吻也要拍吗?”威廉的琥珀色瞳仁都被冻住了,他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今天被秀一脸,是他情场得意、想泡谁泡谁的一生里,最大的滑铁卢。
吻毕,小李笑得阳光灿烂,他越过于磐,指向那块画了坠崖漫画的牌子背面:“诶?好多贴纸啊!”
原来那里密密麻麻贴满了东西,有登山俱乐部logo,也有徒步者的个人照片,像老兵胸前的无数勋章一样,闪耀在山顶。
“早知道我们搞个余温纪年的贴纸好了喔。”
“诶?”李朝闻掏了一下兜,精准地拿出Ashley给的拍立得,冲于磐笑道:“我们把这张贴在这吧。”
是他俩的手戴着戒指、拿着冰岛背影的那一张,没露脸,相对安全。
于磐一怔:“你舍得吗?”
李朝闻动作快,已经贴上了:"纪念你第一次陪我站在悬崖边,还有这次,无数次里的其中一次。"
拍完无人机镜头,他们下午两点离开山顶,回程路上挪威早黑天了,冻得人四支僵劲,上了越野车,小李迫不及待把摄像机开成自拍模式,听取粉丝的建议,开始采访。
“石头哥觉得,峡湾徒步之旅最难忘的是什么?”
录着视频说话,只要不是背好了台词的,于磐就显很局促,不住地舔嘴唇:“额…无限风光在险峰喔,确实比较难走啦,但是值得。”他对着镜头僵硬地比大拇指。
而后越过镜头,望向爱人的眼睛:“还有就是,小李以前恐高,嗯,现在好很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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