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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我们是死了吗?”
百里言冬掐了自己一下,有点疼。
好像没死?
“恩公?”
百里言冬又喊了一声,江随山微微侧身,眸光幽深如潭,枝叶落在的阴影映衬着他轮廓分明,凌厉逼人的脸庞,他薄唇紧抿,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蝼蚁。
百里言冬眼皮跳了跳,平白生出向他下跪臣服的冲动。
“到了,千鹤山。”
江随山转过身去,伸出手,触摸粗糙的树干。
千鹤山?!
百里言冬环顾四周,不可置信地抬头,骤然被闪光的剑刃刺得睁不开眼。
这里哪有什么太阳,头顶上发光,是胜天剑。
他们、他们居然真的到了千鹤山山顶!
百里言冬扯起唇角,想得意地笑一笑,但是一张嘴,便尝到了湿咸的眼泪。
这不是梦吧?
这是他死了之后出现的幻觉吗?
他们——
百里言冬又哭又笑,捶胸顿足,而江随山已经从山坡走下来,疾步如风,带着急切。
“恩公,恩公你哪儿?”
“回家。”
“那胜天剑——”
眼前的光亮突然消失了,头顶的“太阳”追随着江随山的脚步而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胜天剑有了新的主人。
*
江随山进入到第七十一层后,剑阁中便再没传来任何消息。
秋去冬来,年关将近,倪涯提着一壶酒去了后山的竹林,去探望车挚。
从前一把剑吵吵闹闹打遍学院的人,此时安静地坐在桌前,心平气和地画画,这放在百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死呆子,怎么又是你?”
他一开口,本性又暴露无遗。
倪涯白他一眼,把酒壶放到桌上,“你可真是个白眼狼,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
“是我徒弟。”车挚道。
倪涯的微笑中透露出一丝心虚,“马上就四个月了。九月至今,有三百五十一人进入剑阁,出来了二百六十三人,发现的尸体有四十二具。七十层往上,可不是是一般人能到的。”
“我徒弟还活着。”车挚信誓旦旦地说。
倪涯:“你真是……冥顽不灵。到了腊月底,剑阁的大门就会关闭。”
“他还活着。”车挚重复着这句话,将酒壶抱了过来,“他会出来的。”
“……”
倪涯摇摇头,轻声叹息。
车挚虽然清醒过来,但修为废了,人也垮了,精神都变得不太正常。
车挚抱起酒坛豪饮,洒出的酒水像雨一般,湿了领口,晕开了桌上的笔墨画。
他一擦嘴,将空坛掷了出去。
那清脆一响,似乎在二人中间炸开了惊雷。
车挚眼神涣散,指着他问:“你那个徒弟,还没有消息吗?”
“正澈?他请了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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