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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东西摆在台上,林斐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镜中的自己,怔住了。
镜中的人,眉眼怏怏,眉心以下的小红痣颜色惨然,绿眼睛黯淡得像廉价的玻璃珠,眼下是一片淤青——这显然是做了一晚上奇形怪状的梦的产物,他的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皮肤也泛着病态的白,如同一片风干的枯叶。
自己原来,是这副样子吗?
林斐第一次如此直观而鲜明地感受到,生命力似乎正在从眼前这具身体流逝。
林斐抬手想去触摸自己的脸颊,后背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顿了一下,林斐背过身,垂下头,慢慢地将自己的衣服半脱了下来,扭头看向镜子,镜面反映出一片雪白光洁的脊背。
脊背蝴蝶骨处,用白色的医疗绑带缠绕着。
林斐解开医疗绑带,蝴蝶骨处,裸露一片红肿凸起的肌肤。
好几年前,这块地方只是时不时有酸胀感,偶尔有钻心的剧痛,忍耐一阵也就过去了,然而两年前,这块地方急速恶化了起来。
肿胀,钝痛,流血,痛苦得神经震颤,仿佛有东西即将破肉而出,林斐不知道多少次疼得难以入睡,很长一段时间,疲惫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也最多只能趴着或坐着眯一会。
去过许多黑诊所,几乎所有地下医生,都对林斐背上的伤束手无策。
花光了维德给的五百万“分手费”,林斐冒险躺上一家地下诊所的手术台,医生将林斐背后那块“病原体”摘除了。
但是从那以后,林斐的药就没断过,种类繁多的药里,甚至还有“Z型信息素抑制药剂”。
不再需要伪装成雌虫以后,依然要大把服用这种药,林斐觉得好笑。
除了偶尔的难受,背上的伤很久没有复发,代价是愈发脆弱的身体健康和混乱的精神状态,林斐对此接受良好。
直到来到这个节目后。
林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背上的伤开始复发,但从昨天晚上起,大概在尤里安给原初种进行精神安抚前后,他的身体内部突然掀起奇怪的燥热浪潮。
林斐隐隐察觉到不对。
兰德带他到这个房间后,林斐踌躇了很久,心中知道塞梅尔他们很有可能不允许他跑去隔壁工作人所在的别墅,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待在哪个地方,犹豫着,见衣柜里没什么东西,就铺了一层衣服在里面,坐在里面小憩了一会。
半夜,林斐是被痛醒的。
摸了后背,发现做过手术的地方肿了起来,似乎还在流血。
大脑已经疲惫得不能再下达任何指令,林斐凭着肌肉记忆,草草包扎了背上的伤,而后陷入荒诞无稽、混乱眩晕的一层层梦里。
现在一看,那里果然又复发了。
对着镜子,林斐抖着手,换新绑带,牙齿咬住唇瓣,留下血印子,他额头沁出大颗大颗冷汗珠,好一会才重新缠好绑带,一阵虚脱,他差点倒地,连忙用手肘撑住洗漱台。
“笃笃笃,”门口传来电子铃声。
听到声音,林斐抓过自己的外套,又慌忙把绑带、药物塞进背包,刚披上衣服,就听见脚步声迅速靠近。
霍地转过身,那人站在洗漱室门外咫尺之间。
是兰德。
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戴着黑框眼镜,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烘烤得焦脆金黄的面包、点缀着水果的奶油蛋糕、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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