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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染看了他许久,说:“我想象不出你跳舞的样子。”

钟长诀向他伸出手。

祁染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但随即接过他的手,走向舞池。钟长诀的舞步并不繁复,却带着一种力量感。他的手搭在祁染的腰上,眼睛注视着他,让祁染想起少年时的无数次梦境。在梦里,他陶醉于这种亲密的感觉,醒来后,又嘲笑自己痴心妄想。

多年以后,这个梦成真了。

然而时移世易。

祁染胸中泛起一阵酸涩,他甩开那可笑的既视感,再次提醒自己,这不是梦中那个人。

在停尸间,他发过誓,绝不再将钟长诀印在任何人身上。他一直努力保持清醒,只是偶尔,某几个恍惚的时刻,他还是会将两个人重合在一起——他们毕竟太像了。

祁染避开舞伴的目光,将视线投向宴会厅,看到了主宾座位上的联首。

联首身旁的座位是空的,整场宴会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携伴参加的人。众所周知,从十五年前,联首的夫人因病去世后,他一直未娶。选民喜欢家庭美满、夫妻和睦的领导人,但贝肯联首是个例外,他丧妻之后长期的孤独生活,既是他深情不许的证明,也让他像一个孤胆英雄一样,坚毅中带着寥落。

铁汉柔情,这一形象反而为他赢得了不少选票。

一曲终了,钟长诀松开了搭在祁染腰上的手。祁染仍不看他,说自己要去甜点台拿些吃的。

“我跟你一起去。”

祁染无法阻止他走在自己身边,军装外套的褶皱时不时擦过自己的胳膊,就像无法阻止自己融合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影。

他们在甜点台旁逡巡时,正好碰上了联首。

“难得在俱乐部看到你,看来多一个秘书,对享受社交生活还是大有裨益的,”联首看着钟长诀,眼神带着一丝戏谑,“待会儿来休息室打一局吧,伊文把球杆都带来了,一直等着赢你。”

“副联首女士还是那么雄心勃勃。”

联首笑了笑,目光扫过祁染,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朝另一个议员走去。

晚宴结束,钟长诀独自赴约,去一个明显不以打球为目的的小型聚会。海湾风景虽美,祁染却没有独自游玩的兴致,早早回了房间。

套房在顶层,整层楼没有几个房间,自然宽敞。祁染把身上的正装脱下来,换上海滩散步的那一身,打开投屏,开始看新闻。

屏幕上,北疆共和国与布兰代斯帝国战事正酣,连天的炮火中,士兵们无声的嘶吼被主播冷静的陈述替代。只能从那带着血丝的眼睛,与干裂的嘴唇中,想见画中人的叫喊……

叫喊?

祁染调小了音量,屏息细听。

空气中似乎真的有叫喊,细若游丝,却凄苦,尖利,让人为之一颤。

好像是隔壁传来的?

套房与套房距离不小,隔音也很好,能传到这里,想见叫声有多么凄厉。

过了一会儿,这声音忽然停了。这短暂的静默更让人心惊肉跳。

祁染脑子里转着几个可能性,房门忽然响了起来。

门上有门铃,来人却视若无睹,一个劲只顾着拍门,频率密集得让人心焦,好像下一秒不开就会死去一样。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救命!”

祁染在加剧的心跳里开了门。

一个漂亮的青年差点扑进门里。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衫,血沿着大腿流下来。祁染认出来了,这好像是晚宴上某位公子的男伴。

青年似乎没想到真会有人回应自己的呼救,怔了怔,随即抓着祁染的衣袖,恳求他关门。

屋内灯光照到青年脸上,祁染一瞬间愣住了。对方有一双柳叶型的眼睛,漆黑的瞳仁蓄着一层泪,闪烁的亮光简直能灼伤人的心脏。这双眼睛,这个年纪,祁染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让年轻人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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