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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泽佑一个人在院里坐着发愁,班贺见他愁眉不展,问道:“你在为皇帝担心?”

孔泽佑点头:“师兄,我现在后悔了。我不该和陛下说那样的话,他现在真的没人能说话了。”

班贺笑笑:“无论你有没有说那样的话,你与皇帝都会走到这一步。他现在这样,你要为他高兴才是。起码,他有了城府。看清了周围的情形,才好去找出路。”

孔泽佑一头栽在桌面上:“烦死了,都是些什么破事!”

班贺抬手,在他的头顶轻拍:“你烦有什么用?现在不用想自己能做什么,皇帝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的。”

孔泽佑嘟囔:“要是这样就好了。”

嘴上安慰了泽佑,班贺心里也有些不安。

朝堂上争权夺势一日未停,皇帝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恐怕,会给人留下可乘之机。

华太后的忍耐极其有限,既然皇帝身体无恙,日讲必然不能落下,否则外廷指责的绝不是怠惰的皇帝,而是她这位“刻意纵容、借机独权”的太后。

时隔数日,岑玄同再次出现在赵青炜面前,一如平常,行过礼便开始为皇帝讲课。

赵青炜面无表情,双眼定在书页上,耳中却听不见眼前人说的半句话。岑玄同瞥了垂首默然站立的季长赢一眼,将手中书放下,合了起来。

赵青炜有所察觉,恍然回神一般:“今日就到这里了?长赢,回宫。”

长赢有些慌张,目光迅速从岑玄同面上扫过,却什么也没看出来,觑着赵青炜,回答道:“陛下,时辰还未到……”

岑玄同说道:“书上的东西,陛下今日听烦了吧,臣想为陛下讲个小故事。”

赵青炜不咸不淡:“说吧。”

岑玄同双手背在身后,娓娓道来:“烈日与寒风相聚,见一行人。二者争论,谁能教行人脱去衣衫,争论不下,当场比试一番。寒风大肆作乱,意图吹落衣衫,行人却裹紧了身上的衣物抵御寒风,终以失败告终。烈日则缓缓烘烤,行人觉得暖和,不再抓紧衣物。待行人习惯,渐渐日头更甚,行人汗流浃背,索性脱去了衣衫,烈日最终达成目的。”

赵青炜听得云里雾里:“冷了要添衣,热了便脱,是人之常情。”

岑玄同缓缓开口:“陛下,臣有一问,请陛下作答。”

赵青炜沉默片刻,才将视线转向他:“太傅要考察我的学问?”

岑玄同道:“陛下,臣,现在是在为谁授业?”

赵青炜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我。”

岑玄同又道:“陛下在这儿听臣讲课,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青炜不耐烦皱起眉,多听一句都没耐心。

岑玄同面色一凛:“陛下,臣斗胆一问,您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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