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你不懂基哥(1 / 2)
第412章 你不懂基哥
西域很大,幅员辽阔何止万里,各种气候都可以见到。
而葱岭以西地区,则是冬季很短,也较为湿润;夏季很长,光照强烈又十分乾燥,典型的「雨热不同期」。
这样的气候,决定了只有少数绿洲带可以发展农耕。
方重勇带着银枪孝节军「远征」木鹿城的时候还是冬季,可是回归的时候,已然是春风阵阵。
当唐军雄赳赳气昂昂出现在安息丶贵霜等地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延绵数里的「跪拜礼」!
无论是胡商丶本地大户,又或者是各族百姓,皆是伏跪于都城门前,并在城内准备好了盛大的流水宴席,从城门一直摆到王宫门口!
不过方重勇还是婉拒了各位「国王」的邀请,大军从城门中穿过,又从对面的城门穿出,沿着「流水席」的道路走了一遍。
庄严而来,又肃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军中无论是将校还是士卒,都被方重勇严令不许拿桌案上的任何食物!谁拿了被发现的,直接把赏赐扣光!
安西远征军归程途中,所过之处,无不显示出军纪严明,让当地人不敢直视!更不敢小觑!
大军陆续经过安息州丶贵霜州丶康居州,抵达石国都城柘枝城。也就是河中都护府治所,石国现在也叫柘枝州。
嗯,这些都是河中都护府成立以后改的名字。
这些地方,从前的「国王」还依旧保留封号,但负责具体事务的是「都督」。哪怕是阿娜耶,名义上是「石国女王」,但她号令石国上下的名号,是大唐册封的「都督」。
如果没有这个「都督」的头衔,管你是女王也好,国王也罢,都没什麽卵用。
这就是大唐的规矩!
在春暖花开后的某一天,方重勇终于带着部曲,前前后后走了将近一千里,终于回到了柘枝城。
当他来到城外的时候,就看到几乎全城百姓都出城迎接。也和康国那些地方一样,都是跪在地上三拜九叩。
感觉像是在拜神仙。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的。
有黑衣大食在,这些西域小国还可以左右横跳。看不惯大唐,他们可以跳到大食人的船上。
现在黑衣大食不在了,吐蕃陷入内乱自顾不暇,突厥早就溃不成军,并由突骑施接管了烂摊子,后者之前还被大唐锤了一顿。
这些势力都被大唐收拾得服服帖帖,那些希望选边站的西域小国,顿时没了任何操作政策的空间。
他们不对方重勇跪拜求「呵护」,难道想让大唐再派第二个「高仙芝」过来「洗刷刷」麽?
「方大使当真是威风,在石国一呼百应啊。下官现在就来给您牵马。」
一个方重勇的老熟人从柘枝城城门口走过来,一边说,还一边很是热络的牵起方重勇的马。
「独孤判官别来无恙啊!」
方重勇看着眼前略有些憔悴的独孤峻,忍不住感慨叹息了一番。并未客套,而是让独孤峻为自己牵马。
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荣誉!
结果当队伍行进到柘枝城城门口的时候,方重勇就看到王忠嗣抱起双臂,一脸玩味看着自己。
那是来自岳父的审视!
方重勇连忙翻身下马,刚想开口叫岳父,却见王忠嗣轻轻摇头。他顿时改口道:「王将军一路辛苦,还请府衙一叙吧。」
「请!」
王忠嗣很是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有很多话想问方重勇,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场合。
二人来到石国王宫,方重勇让封常清去安排晚宴,自己则是带着王忠嗣,去了专门为河中都护府的都护,所准备的签押房。
落座之后,王忠嗣压根就没客套,开门见山的询问道:「朝廷使团的人,是你动手杀掉的麽?」
「不是。」
方重勇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
「不是麽?
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一定是你。」
王忠嗣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他只是没想到方重勇居然不对自己说实话。
「岳父,某是说不是我动手的,但没说不是我下令的啊?」
方重勇摊开双手,咧嘴一笑。
看到方重勇直接承认了,王忠嗣这才松了口气。承认就好说,大家开诚布公不必玩心眼,要不然这件事还真不知道该怎麽谈。
他有些迷惑不解的询问道:「你为何这麽做?难道不知道被查出来是死罪?」
「知道,但是张洎是带着人来抢功劳的。
若是我不杀他的话,我的部下就要杀我了。
所以我只能杀他。」
方重勇说着非黑即白的道理,也懒得去解释其中的细节了。
其实并非没有缓和的办法,但是方重勇不想委屈自己。主要是张洎这样的人还不配自己作出让步。
然后一刀砍下去,也不觉得这样的朝廷高官,脖子有多硬。
果然,在军中待了几十年的王忠嗣并不感觉意外,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说该杀还是不该杀。
他从怀里摸出一卷圣旨,递给方重勇说道:「前几日送来的,已经在柘枝城宣了旨,你自己看吧。」
王忠嗣不知道方重勇心里是怎麽想的,他只是觉得事态比较严重而已。
至于是非对错,不提也罢。
他们处于现在这个位置,只讲利弊得失,哪里有什麽资格讲所谓的「是非对错」啊?
「和张洎带来的圣旨基本上是一样的,只不过西域经略大使变成了岳父,而河中都护府的正都护依旧是房管遥领,然后派来独孤峻为节度判官。」
方重勇将圣旨放到桌案上,已经懒得去逐字逐句推敲了。
跟自己当初估计的一样,基哥关心的,只有银枪孝节军回不回长安而已。张洎这个倒霉蛋,居然看不懂基哥的意图,当真是死了也白死。
「那你有何打算?」
王忠嗣沉声问道。
「带兵返回长安,圣旨上怎麽说的,就怎麽办,如此而已。」
方重勇面色沉静说道。
「你年少之时,稍稍有些跳脱,又喜欢投机取巧,我原本甚为担忧。
如今见你大将之风如是,我也没什麽好说了。」
王忠嗣叹了口气,面有忧色,显然是心中藏着大事。
「岳父是在担忧什麽吗?张洎的事情不必多说了,圣人不会怪罪的,圣人向来只看结果。某这次在西域立功,又不恋栈边镇,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我带兵返回长安,卸任河西节度使与西域经略大使,圣人就不会有任何惩罚。」
方重勇的语气非常沉稳,已经是在以一个平级的同僚身份,在跟王忠嗣对话,说的也都是官场上的事情。
他们走到如今的位置,别说是翁婿,就算是亲父子也得明算帐。
因为方重勇和王忠嗣手下都有支持者,他们也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说话做事,都要考虑手下人的看法。
谁也不是在单打独斗。
「我所虑者,不是这个。伱既然可以如实相告,那便无事,不提也罢。」
王忠嗣摆了摆手说道,面上忧色更浓。
「那岳父是在担心什麽呢?」
方重勇一脸疑惑问道,他都把路铺好了,王忠嗣来柘枝城这边主持大局就行,没有大食人掣肘,怎麽玩都得心应手。他想不明白对方在忧虑些什麽,但肯定不是西域的事情。
王忠嗣想了想,有些无奈的问道:
「某问你,大唐边界有疆,敌人亦是有限。边军当中,一个职位一个人,都是有数的。边将之间关系盘根错节,派系门第分明。
可下面还有些人弓马娴熟,精通战阵,不甘心就此沉寂下去。
当年太宗在时,开疆拓土,机会大把都是,倒也不担忧这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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