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投石问路(2 / 2)
这个孙儿喜欢舞枪弄棍,对读书没什麽兴趣,熊浃一直担心他此后的路不好走。听到这番话后,熊浃目露异彩,「这都是你自家想出来的?」
「是啊!」熊楼挠挠头,「老师说我……孺子可教。」
「后续呢?」熊浃眼中闪过精光。
「后续老师问我可还有办法,我说……大不了割。那些野草长一茬,大明就割一茬!」
「长威伯没骂你?」熊浃莞尔。
「老师没动手,不过却说这个法子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还嘀咕什麽……我听到什麽世界大战,满目疮痍什麽的……不过老师却说,这也是一种法子。」
熊楼叹息。「我后来问老师可有解决之道。」
熊浃眯着眼,仔细听着。他让孙儿拜师蒋庆之,便是站队之意。而且站的颇为巧妙,柔中带刚。
而蒋庆之第一节课就给孙儿说到了这些,是暗示……还是什麽意思?
大明当下的局势看似不错,外部威胁暂时解除,仿佛一夜之间就进入了盛世。但熊浃多年为官,对大明的家底和局势心知肚明。
表面华彩,暗地里危机重重。
一不小心就会陷入灭顶之灾。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这个灾难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内乱。
流民日增,看似兼并土地的锅,可人口在不断增加,田地就那麽点,怎麽分?
这是个无解的题。
历史上隆庆开关相当于打开国门,南方大踏步走进商品社会,各种工坊林立,暂时解决了就业问题。
而后张居正革新,暂时解决了财政问题,二者加起来至少为大明续命五十年。
没有隆庆开关和张居正革新,蒋庆之敢说,万历弄不好便是大明最后一位帝王。
所以,当下的局面令熊浃忧心忡忡。但明晃晃的站队新政,老头儿有些顾忌……不是怕自己被牵累,而是担心儿孙。
新政一旦失利,那些站队的人绝大部分都没有好下场。前宋王安石下野,司马光粉墨登场,随后开始清算。
等新政一派再度得势后,同样的手法来一次,双方你来我往,惨烈无比……这种互相报复一直延伸到了南宋。
那是前宋,再惨烈也有限度。而在大明,一旦双方斗红了眼,估摸着会见红。
也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
所以熊浃用了个巧妙的法子,把孙儿推给蒋庆之。
如此,老夫是被迫站队。
大伙儿见谅哈!
蒋庆之对此心知肚明,所以第一堂课就来了个大课。
「老师说,唯一的法子便是世界大同。但显然不能。退而求其次,在强大时便要不断给自己寻找敌人,对外不断用攻伐,商业等手段来打击潜在对手。」
「商业?」
「是,老师说,商业手段用得好,比之刀枪更管用。杀人不见血,能轻松肢解一国。」熊楼一脸崇拜,「祖父,老师果然了得。您常说我不可教也,可老师却说我孺子可教也,可见祖父也不及老师!」
「你过来!」
「干啥?」熊楼大大咧咧的过去。
熊浃猛地站起来,扬起手中的痒痒挠拍去。
「嗷!」
「竖子,还敢跑?」
……
「今日你给熊楼说的那番话,可是想提醒熊浃?」
明日满月酒,蒋庆之忙碌了许久,发现自己好像是无事忙。家中事儿有富城管着,后院有出月子的李恬管着,他啥事儿都没有。
做个贾宝玉也不错。
蒋庆之和夏言在书房喝酒,一壶酒,一碟子腌蚕豆,二人说着话。
「熊浃是老天官,对当下吏治和天下大势了如指掌。我给熊楼的那番话便是在提醒他,新政刻不容缓。而新政推行的如何,吏治首当其冲。」
蒋庆之喝了口酒水,「他用把孙儿丢给我作为无奈站队的理由,是不错。可……远远不够!」
「嗯!」夏言点头,「到时候那些人会疯狂反扑,熊浃此刻的举动在他们的眼中便是犹豫不决。这是个缺口。」
「所以,我这番话便是投石问路,熊浃若是有心,也该来了。」
「就怕他老了老了,顾忌儿孙,不敢来。」夏言叹道。
「少爷!」
外面孙重楼说:「说是那谁,熊楼他祖父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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