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祸自策出(1 / 2)
第222章 祸自策出
「李少侠,这…这是何蛊?」
严伯年心惊之馀,又越加愤怒。
他哪还猜不出,妻子是中了暗算。
话音刚落,那古怪虫子就疯狂挣扎,同时身子震颤,发出声响。
「喳——!」
声音异常尖锐,仿佛突然耳鸣。
砰!
李衍二话不说,掐着缝衣针猛然刺下,将这怪虫脑袋钉在木桌上。
声音戛然而止,虫子也不再动弹。
「这不是蛊虫。」
李衍面色严肃,微微摇头道:「家中可有桃木枝?找来一些将这虫子烧成灰,再给夫人服下。」
「快,去拿桃木!」
严伯年立刻吩咐侍女去取。
这种怪异方法,他从未听过,但那麽多人都没发现中招,李衍却能找到蹊跷,自然更值得信任。
鄂州风俗,对五种植物很是敬畏。
一是灵矛圣芦,认为其可通神。
二是桃木和枫树,认为可辟邪。
三是竹子,象徵吉凶,尤其忌讳竹子开花。
因此,很多人家中都会挂桃符,制作桃弓柳箭挂于门庭,许多神怪演绎中也有类似桥段。
严府家大业大,桃木自然不缺。
噼里啪啦!
随着桃木燃烧,众人惊奇地看到,这虫子竟然迅速乾瘪发黄,随后变成薄薄一片黑灰,好像火纸燃烧过的残留。
李衍小心捡起,掺入水中搅了一搅。
那健妇立刻小心接过,喂给已经昏迷的严夫人,随后其呼吸明显变得平稳。
李衍这才松了口气,面色严肃询问道:「伯母发病之前,可曾去过什麽奇怪的地方?」
「尤其是洞窟一类。」
「这…」
严伯年脸色略有些尴尬,摇头道:「实不相瞒,拙荆崇道,闲暇之馀,会到各个道观烧香,都是由身旁婢女和老婆子陪伴。」
「刚出事那会儿,老夫心情烦躁,那几人也不尽心服侍,都被我赶了出去。」
李衍皱眉道:「这就麻烦了…」
「老爷。」
就在这时,那健妇犹豫了一下,咬牙开口道:「这东西我刚想起来,以前听说过。」
看着众人目光,她叹了口气,「老爷也知道,老妇来自西山坳村,距离土人山峒不远。」
「小的时候,我听老人们讲过一个故事,说山中有种妖怪,叫蚕妇人,经常躲藏在山洞中,只要被那妖怪看上一眼,就会疯癫致死。」
「老妇本来以为只是传说,毕竟从未听说有人见过,夫人会不会,就是被这妖怪所害?」
「那不是妖怪。」
李衍摇头道:「这是一种邪法,修炼者多为女子,需常年躲在山洞中,不可见阳光。」
「她会诱人进入山洞,装神弄鬼吓人,且施展邪术,这虫子会藏在人体内,睡梦中蚕食神魂,致人疯癫。」
「日积月累,虫子会越来越大,等到人死后,便会化作人面蛾从口中飞出,再被那妖人吸收。」
「此法并非蛊术,人面蚕因吸收宿主神魂,气息几乎一模一样,也很难被发现……」
事实上,他隐瞒了不少东西。
太白山上,他捉拿阴犯后被玉麟子告知,世间有《长生仙库》这一禁忌秘法,乃上古一个隐秘方士组织,挖掘封神大战遗迹所寻得。
这些法门,各个血腥残忍,且须祭拜邪神。
因为其中有不少扰乱生死界限者,都是活阴差目标,因此他请太玄正教帮忙收集资料。
《长生仙库》正本早已散落神州各处。
太玄正教的典籍记载中,也并不知道修炼方法,但却对这些邪术特徵有所记载。
虽记录残缺不全,却也有三十几种。
而且他身为活阴差,也知晓了更多隐秘。
这些所谓长生术,都是一种歹毒传承,不光有长生法,还有各种秘术。
更麻烦的是,修炼此法所祭拜的魔神,竟然真的存在,且被镇压在罗酆山。
如今这个叫《神蚕长生术》,便是其中之一,所供奉的魔神,名叫桃奴。
或许,还与上古封神大战有关。
每个修炼《长生仙库》之人,长时间祭拜魔神,都有可能令其魔气逃脱。
上津城那次,就抓回了一道魔气。
虽说危险,但对他来说也有天大好处。
抓捕魔气,能得一道阴司神煞,不仅能修补大罗法身,还可增强勾魂索。
想到这儿,李衍已隐约有所猜测。
这健妇所在的村子附近,肯定有人修炼邪法,但应该道行不够,既没有扰乱生死,也没有勾引出魔气降临。
「土人山峒?」
一旁的严伯年听到,瞬间恍然大悟,怒骂道:「这帮土司,原来三年前就已对我家下了毒手!」
见李衍疑惑目光,他叹了口气,「此事本是家事,但小友既然来了,瞒着你也不像话,请随我来。」
说着,吩咐婢女照顾好严夫人,便带着李衍来到后堂正院,进入一间书房。
严家的书房,无疑装饰最好。
书架和博古架,皆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造型简洁,包浆浓厚,更显庄重古朴。
书桌上摆放一方徽墨,散发淡淡墨香。
透过窗棱,便能看到小巧花园,假山堆迭,一株梅花探过枝头,好似风景国画,别有一番韵味。
然而,李衍却发现了蹊跷。
这里书架众多,但却空空荡荡,就连博古架上也空无一物,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已被搬走。
唯有书桌上,放着一本簿册。
严伯年将其拿起,叹道:「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在这本册子上,李少侠一看便知。」
李衍接过后,只见上面写着《镇国十策》四个大字,翻开后一看就顿时明白,这是一个叫严珏的人,写给朝廷的策论。
严珏,好像就是严九龄祖父…
李衍继续往下翻看,越来越震惊。
「海禁之策,行于今时,然世易时移,宜开海禁,以利邦国…」
好家夥!
这头一策,就是建议开海禁。
「夫土官之制,旧矣,国之治理,当以公正丶有序为要。土官之制,虽有其源,然今诸多弊端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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