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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段星执如此信赖旁人的模样。

平日哪怕看似随和,那股若有似无的防备却始终不曾真正卸下。

如今真正见着了...他才知当初转瞬即逝的平易近人姿态,或许只是根本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他们明明也是同一阵线,甚至共行谋逆之事,为何不愿多给些信任依赖...路理低下头,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艳羡。

“疏...”

段星执懒懒开口,只是话到嘴边忽然顿了顿,转口道:“他是我的近侍,应...北鹤。”

琥珀瞳孔的少年闻言只是偏头不解望了两眼,随即继续专心看路,时不时看向手背光洁皮肤那道明显的血痕。

他自小经受训练,见过的大大小小伤口不下百种,眼前这点小伤的确无需大惊小怪。只是还是第一次在身上见到这样重的伤...心下无端有些不适。

肩上那道或许要更深些...主子这副丝毫不将伤势放在眼里的模样,说不定赶路的几日根本不曾好好上过药。

段星执倒是不在意旁人在想什么,自顾琢磨了一番。

抚镇这地方绝大多数商会听命于陈府,那齐鸦阁的人极有可能也被派来这儿。

疏影这个名字,还是不宜继续使用的好。

路理还想找些话题闲聊几句,冷不丁见前方人一拉缰绳,迅速将两人甩在身后。-

段星执哈欠打到一半,马儿骤然加速,当即被惯性带的得重重往后一靠,下意识抓住人手腕。

“怎么了?”

应北鹤眨了眨眼,环在人腰间的手本能收紧几分:“您不是急着进镇?”

“是想早点到,不过在这地方可不能将后头那两人扔下。”

眼下已出了郊林,段星执瞥了眼道路两旁横陈的尸骨,和虎视眈眈隐在暗处不知有多少的难民,示意人停下等上一会儿。

“路理和邀奴没什么自保之力,别离太远,至少将他们平安带入镇子里。”

“是。”

见人依言停下,段星执回头看了看身后还隔着好长一段距离的人,随口闲聊道:“你不好奇我为何带上他们两?”

应北鹤这才转头顺着话题问下去:“为什么?”

不过他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其实并不在意。

“路理只是应邀顺带一程,入镇之后便不必管他。但邀奴...这人我觉得有些问题,入抚镇以后,替我盯着他。”

“遵命。”

见人移开视线似乎打算继续保持安静,等着两人追上来的空档,他再次开口寻了个话茬:“疏影这名字不适合再出现在人前,所以给你换了个,你觉得如何?不喜便换一个。”

应北鹤微微偏头望人两眼,放缓的嗓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主子赐名,什么都好。”

段星执轻轻摇头,笑道:“那就叫这个了。”

毫无想法,听之任之。不过这样单调听话的性格,的确极适合执为手中利刃,他更不会勉强人改变。

应北鹤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姓氏他明白,应是他颈上出生起就带着的一枚铭牌。入齐鸦阁后他们身上本不该存在任何东西,更遑论这类代表身份一类的标志。

但负责照料训练他的老人去世前,不知为何重新将这东西还给了他。

这铭牌中似乎带着应家的一些线索,但他对于素未谋面的早逝家人,实在生不出什么感情。

更习惯了忽视任务以外的一切存在,是以铭牌交还多年,也从未去追踪过应家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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