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因为顶楼是小触手的地盘,苏年有些放松了警惕,小触手更是沉浸在和本体贴贴的幸福喜悦中,哪里还有心神观察外面。
苏年昏昏欲睡,有点打瞌睡,这几天陪小触手疯玩,消耗精力,再加上环境放松,他难得犯懒。
系统没有苏年指令,是不会胡乱勘察周围情况的,再说了它也没有那么多的能量可以用啊。
小触手正认真挑选着发绳,跃跃欲试着要给本体扎头发,他抚摸着本体手感超好的银发,不时抓过一把,喜滋滋感受头发丝从指缝间溜走,
【本体,你的头发是怎么保养的啊?】
每一根头发丝都那么恰到好处。
当然,在小触手看来,本体从头到脚就没有不好的。
【不用保养,它自己长成这样。】苏年在精神世界打着哈欠回复,【这么晚了,你还没玩够吗?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本体你困了吗?】小触手不舍地放开手,苏年本来想说困了,但在看见小触手可怜巴巴的眼神后,一个犹豫,还是摇了摇头,
【不困。】
【好耶~】小触手开心极了,挑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头绳在手边,就给苏年扎了起来,但即使小触手已经练了好几天,还努力力道温柔了,生涩的手法还是将苏年拉的有点后仰。
小触手惊恐看手里发丝,语气渐渐带上哭腔,
【呜呜呜呜呜,本体,头发,头发掉了两根。】
苏年耐着性子安慰,
【就两根,没事,不多。】
小触手小心翼翼将两根银发收好,确认绝不会丢失后才终于给苏年扎头绳,苏年神情疲倦,被拽的微微后仰,他是真困了,克制着打瞌睡的念头,因为隐忍眼角还落下两滴生理性眼泪来。
【我一直在这没事吧?】
小触手不以为然,左看右看欣赏自己手艺,【没事的,我又不是无缘无故留你的,理由很正当,你任务失利,我可是把你留下来受罚的。】
【现在基地里谁不知道我正在折磨你,一个个提心吊胆都不敢过来打扰,别说顶楼了,我这栋楼他们现在都恨不得绕道走,能不接触就绝不接触。】
小触手无比骄傲,
【我可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哦。】
为了和本体贴贴,他可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尽善尽美,小触手邀功眼睛亮晶晶渴望本体夸夸,苏年眉眼弯弯,在心里夸奖,
【做的非常好。】
被夸了耶~小触手更开心了,不过苏年还有一点需要考虑,【我在这里接受惩罚,总归要留点痕迹,总不能就这样回去。】
小触手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始慌,
【可是,可是我不想本体你受伤。】
每次本体一受伤,他都恨不得能代替,心疼的要死,怎么忍心下手,不过很快,他眼睛一亮,闪过一个想法,
【有了】
说话间,小触手的身体大手一挥,从
他的指尖顿时冒出无数细如蛛丝的不明丝线,升腾在半空,漆黑如墨,泛着诡异寒光,隐约可见上面密密麻麻如同钢针一样的倒刺,带着不详黑暗的气息,只看一眼,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数丝线朝着苏年涌去,最终停留在他头顶上方,仿佛张大嘴的野兽,危险的对着猎物蠢蠢欲动,时刻准备发动攻击。
小触手得意炫耀他从这具身体里开发出来的新能力,
【怎么样本体,是不是很酷?】他炫耀着,黑色丝线宛如活体一点点靠近苏年,密密麻麻,倒钩寒光凌厉闪烁,
苏年大为惊诧,
【你这是哪里来的?】
【没见过吧,】小触手对准苏年的黑色丝线开心的晃荡了两圈,但现场看上去更像是血腥戏谑,小触手接着道,
【我跟你说本体,我这个身体可狡猾了,这可是他的压箱底牌,轻易不展示出来,见过他展示的人都死了,要不是我翻他记忆库,我都发现不了】
说到这里小触手还在心里撇嘴。
看不上这么怕死的家伙。
而且这算什么底牌,等着,他回头就将这底牌再给深化一下,保证进化出第二形态,更厉害,有这本事天天藏着不用简直就是资源的浪费。
大反派能不能干,不能干让他干。
哦,他现在已经是了。
那没事了。
【本体,你刚刚不是在担心惩罚痕迹问题吗,看我的。】
说着,小触手挥挥手,有几缕黑暗倒刺丝线裹上苏年右手,轻轻收紧,倒刺毫不留情的扎入,但奇怪的是,苏年不觉得疼,反倒是觉得这看似钢针一样的丝线居然给他一种毛茸茸的触感。
有点痒。
小触手故意又挠了几下,苏年没忍住抖了抖身子,差点跌倒在地。
小触手手中一用力,丝线绷紧,赶紧把人拉回来。
【怎么样,不疼吧。】
小触手挥手,黑色丝线顿时散落在地上,但苏年的右手看上去却惨不忍睹,好像被数根滚烫尖锐的钢针滚过,深深扎入,皮肉呈现黑红。
仿佛经受了一场暴虐残酷到极点的折磨。
小触手嘿嘿一笑,
【本体你放心,我可以控制力道,你这种就是痕迹夸张,实际上完全不会伤害你哒~】
【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无痛摸鱼走惩罚剧情啦。】
能想到这种方法的自己可真是个天才。
小触手得意非常,喜滋滋感受着本体的夸夸,心里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
他是高兴了,但一直小心隐没在门外阴影处,透过缝隙查看苏年情况的卫振衣只觉得全身发抖,他浑身发冷,紧咬的牙关弥漫着血腥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冲出去。
他也不觉得这形容可怖的黑色丝线会对苏年没有伤害,相反,仅看情形就能看出这种惩罚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他心里呕着血,齿缝间具是血
腥气,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因为愤怒眼中血雾蔓延。
他没想到,没想到苏年会遭受如此严重的刑罚。
卫振衣深深咽下一口血,林归宿被捕的计划是他们一起设计的,为的,就是得到苏年被控制的初份原始药剂,苏年一天被药物所困,就一天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永远被禁锢。
同时,也是为了打击基地的实力,基地有生力量缺失,一定会从基层抽调上来一部分人手作为填补,这是他能成功进入基地,接触到苏年的唯一机会。
在来之前,他设想了很多可能会见到苏年的场景,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是这样。当听到基地内关于苏年受罚的传闻时他就开始心头发沉,感到不安。
但这一切,都不如他亲眼所见。
他亲眼看见苏年疲倦不堪的眉眼,曾经俊美的眉眼和剔透的冰蓝色瞳孔被蒙上了一层灰,毫无神采,被浑身气息黑暗扭曲的男人牢牢禁锢,他羞辱性的抓紧头发,迫使苏年抬起头,猩红色的瞳孔残忍而暴虐,欣赏着银发青年此刻的麻木和疲倦。
他在一寸寸打碎苏年傲骨,重新打磨苏年。
对苏年就像对待一件不值一提的玩具一样,轻佻肆意的摆弄着青年的长发,为他束上的也不是发绳,是羞辱掌控,带着精神凌辱禁锢的认主印记。
卫振衣瞳孔充血,他看见苏年在哭,冰蓝色瞳孔灰败而麻木,仿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可卫振衣知道,这是苏年的潜意识在求救。
他在祈求谁能救他。
他是人,不是物件,也不是刀,这是他尚且没有被完全磨灭的人格在无意识求救,可是明明前段时间见面的时候,苏年还是会笑的,是带着活气的。
短短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又对苏年做了什么,才会让意志力无比坚定的苏年都承受不住,变成如今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卫振衣突然想起上一世苏年最后的摸样。
暗蓝的双眸早就失去了人的温度,彻彻底底成了一把刀,跟随基地一起消亡。
他至死,都没有得到过自由。
卫振衣紧咬着牙关,脖颈青筋爆出,他无初次想冲出去,但是不行,他一旦显露出身形,只会带着苏年一起去死。
他喉头压着冰冷发沉的石块,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去看一看,上一世的苏年究竟曾经遭受了什么,在基地又承受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那样。
是谁的错呢?
是他们所有人的错。
卫振衣强迫着自己去看,他要牢牢记住,只有知道他曾经发生了什么,等以后救出苏年,他们才能更好的解开苏年的所有心结。
房间里牢牢掌控着苏年的男人似乎觉得还是不够,轻佻而傲慢的揪着他的头发,掰过苏年的脸,猩红的眼包含兴致的看他,浓稠窒息的恶意从眼中流出。
那眼神,仿佛在端详着应该从哪里下手。
苏年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习惯了,终于,猩红眼瞳的男人现实向想
到了什么好的惩罚方法,挥挥手,指尖竟冒出无数看上去就充满了血腥邪恶气息的黑色丝线,倒钩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缓缓朝苏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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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看见,猩红眼瞳的男人挥挥手,那些看上去残忍锋利的丝线霎时间对准苏年右手扑过去,无数闪着寒光的倒针狠狠扎进皮肉。
他清楚看见苏年猛地瞪大了眼,不堪痛苦的颤抖,瞳孔在震颤,甚至差点跌倒,右手里死死咬住皮肉的锋锐丝线像扯玩具一样扯着银发青年。
卫振衣心里在滴血。
他上一世和苏年打过交道,知道苏年一向能忍疼痛,他曾经以为苏年没有痛觉,但实际上他有,只是习惯了隐忍和承受,神情都很少回变化。
更多时候,他只能从苏年惨白的面色和布满冷汗的额头来分辨攻击是否对苏年产生了效果。
他从未见过苏年这样,能让他有这种表现,只有一个原因:
——疼痛级别已经远超苏年的承受范围。
卫振衣眼白爬上血丝,眼瞳猩红的男人却好像看见了什么乐子一样,神情非常满足,他托着腮,黑暗气息在周身翻涌,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眼眸弯弯的肆意欣赏着苏年此刻的惨状,惬意又愉悦。
大概是觉得还不够,他甚至还勾了勾手,让苏年感受的痛苦更猛烈一些。
苏年越痛苦,他越愉悦开心,扭曲的恶意和愉悦让他看上去宛如魔鬼,散发着从地狱而来的恶臭,卫振衣心头杀意浓烈。
他几乎将牙齿咬碎。
他、第一次、这么渴望的、想要亲手杀死一个人!浓烈暴虐到失去理智的杀意让他克制不住的想要立刻冲出去。
知道大脑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唤醒了他。
他知道,这是他服用的药效快到了。
卫振衣用尽全部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头痛难忍中,他看见男人好像终于玩够了,失去兴致了,挥挥手,那些残忍啃噬过苏年手臂的丝线像失去生命一样掉落一地。
随之而来的,是苏年手臂上让人惊骇到头皮发麻的伤口。
数不清的凌乱可怖伤口盘踞在他曾经完好的小臂上,耀武扬威。
卫振衣终于知道苏年为什么会痛苦成那样,男人却像时看见了什么高兴的事一样,举着苏年的手左看右看,完全不在意这样的动作会让苏年痛苦成什么样。
男人开口,这一次,卫振衣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很是满足,眉眼弯弯,
“看来效果不错,下次可以试试别的玩法。”
苏年垂着眼像个木偶人,只轻轻嗯了一声,这声轻弱的声音,却让卫振衣在剧烈头痛中得到了一点舒适的清明。
他远远看着苏年,眼中涩然,隐约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他用力眨眼,将泪意眨去,头疼的已经越来越厉害了,这是在警告他,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卫
() 振衣强忍着痛苦,飞身跃起,消失在顶层。
小触手和苏年完全没发现居然有人上来过,小触手正沉浸在和本体的实体贴贴幸福中无法自拔,他摸到本体的手臂了耶。
这可是手臂,可不是像之前一样的手指。
嘿嘿嘿……小触手乐得眉眼弯弯,很是自豪的欣赏着自己造成的虚假成果,无比满足,
“看来效果不错,下次可以试试别的地方。”
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惩罚剧情啦。
苏年都困得快睁不开眼了,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等着小触手欣赏完休息睡觉,他是真的要困死了,见本体困成这样,小触手心虚的收回新玩具,
【那我们先一起睡觉哦】
下次再接着玩。
一条黑色丝线悄悄溜到开关处,关上开光,小触手蛄蛹着倒腾出又大又温暖的被窝,一个劲拍着,小声雀跃,
“这里这里,快。”
另一边的卫振衣刚回到房间,就感到头痛欲裂,像是被凿子深深凿开,他无声滑入卫生间,捂住嘴,呕出一口血来,借着光脑的光看自己情况。
眼瞳红血丝密布,唇瓣干裂惨白,额头沁着冷汗,有丝丝缕缕的额发黏在额头,看上去像是遭受过重创。
他动作轻微的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接着夜色重新回到床上。
可是刚才亲眼看见的一幕却始终挥之不去的萦绕在脑海中,闭上眼,苏年痛觉到麻木的神情就浮现眼前。
现在,顶楼的苏年又在接受什么样的刑罚呢?
这一整晚,他要怎么过?
以前的那几个晚上,苏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一个又一个让人心头滴血的问题上涌,卫振衣死死攥着手,一股刺痛袭来,他低下头,右手的中指指甲因为过于用开裂,隐隐的刺痛终于拉回他的神智。
可是心头的煎熬和焦灼却让他一晚上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天卫振衣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恢复缓解药剂带来的后遗症,这次花了林归宿大价钱制作的药剂价格极为高昂,而且数量稀少,还是半成品。
这还是卫振衣第一次服用,浑身好像一寸寸骨折了一样,差点无法起身。
卫振衣心头凝重,后遗症的严重性远超他想像,再这样危险的地方,看来不能多用,所幸通讯器上一直没有发布考核任务。
卫振衣无法上顶楼,但越是这样,越觉得焦虑,各种胡思乱想几乎将他逼疯。
终于,在第四天,卫振衣的通讯器响起,上面只有一个地址,还有时间,限他们在两小时内抵达位置,卫振衣收拾好自己,带上武器,离开了房间。
通讯器上的地址并不在基地内,相反,是一个陌生坐标。
临走前,卫振衣仰头看了眼顶楼,什么也没看到,其他新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他夹杂在这些人之中,坐上飞船,朝着通讯器地址而去。
一个小时候,飞船降落在了一处海岛之上。
那
里已经早早就有两道身影在等候了,一个,是他们第一天见过的黑瞳,另一个,身子挺拔如松,气息冰冷深寒,一头银发高高束起,穿着一身米色的风衣,里面是高领毛衣,黑色毛衣衬的他下巴愈发冷白。
眉眼似一把开锋利刃,危险且冷冽。
有风吹过来,将衣角吹的猎猎作响,束起的银发也在风中飘荡,莫名令人生畏。
——是苏年!
卫振衣压抑住心头震动,垂着眼,不敢泄露分毫不对劲的情绪,但目光却还是在苏年的高领毛衣处停留了一瞬,心神颤动。
那里,是不是因为也盘踞着伤口,才会被包裹的这样严实。
卫振衣紧紧抿着唇,下意识看向苏年伤痕累累的右手,但在衣袖的遮挡下什么也看不清,也无法透过苏年状态了解他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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