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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好诧异的,今天这一场谈判原本就有大凶险。
对方带刀而来,谈的是弑父,篡位,归降,灭国这样的大事。
而现在谈崩了,那杀人灭口也属正常。
但张骞仍然在笑,对那把刀视若无睹,“之所以提起冒顿单于,是想要提醒殿下,此次领兵之人的身份。”
“当年冒顿单于围高皇帝于白登山上,驱之如驱牛马。如今殿下觉得自己在那个人面前,和牛马又有什么分别呢?”
久久的沉默。
匈奴的王子收刀回鞘,低声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先生你说得对,我们已经没有冒顿单于了,可你们还有,”他顿了顿,有点生涩地说出那个名字。
“霍去病。”
张骞只是微笑。
来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摘下蒙脸的布巾,脸上有索然的神色,“我没有见过你们那位侯爵,可如今见到先生,也就可以遐想他的风采了。”
“面色不改,拔剑生死。先生的镇定比我手中刀剑还更可怕啊。”
“倘若汉军之中都是如先生这般神勇之人,那我再坚持下去,反而显得愚蠢了。”
张骞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与霍侯之间的差别,就像是云和泥一样分明。”
他无意再多说,转而道,“殿下往后会明白的,长安城是好地方,与朔方原相比,就如同神人居所一般。”
“神人居所。”来人细品了这四个字。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长安真是那样的好地方,先生如何还愿意再回来呢。你们汉人,难道真的就不怕死?”
片刻的沉默。
张骞笑了笑说,“我也怕死,我也不想回来。可未央宫中传我听钟啊。”
来人又骑马走了。
张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真切切地露出笑意,“幸不辱命。”
他骑马赶过来,只是说了几句话。
但其实陛下任命他为监军,也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而已。
牵马的侍从走上前来,张骞看他,又笑,“霍侯的武威,比军队还更有用。”
侍从掀开蒙脸的布巾,赫然露出霍去病的面孔。
与他的名声相比他本人看起来真是年轻得要死。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年轻这样的高位,身上竟然丝毫不带张狂和傲气。
被人那样夸奖了,脸上也不露出喜色,反而向张骞说,“博望侯单骑冒险,神勇至此,也不必妄自菲薄。”
张骞上马和他一起往回走,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畏惧这位年轻的君侯。
这次来之前他想了很久要带多少人,带的人多了恐怕引动那位匈奴王子的忌惮,带的人少了又唯恐出事。
倒不是害怕被匈奴王子杀掉,张骞来做这种事,不至于没有这点胆气。
只是担心路上会出事,这茫茫大漠,到处都是埋骨之地。
霍去病则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对此并没有兴趣。
张骞也理解,觉得像他那样的年轻人,大约只在乎军功和战场,背后的这些事情,恐怕是并不屑于参与。
直到他要出发的时候,霍去病牵了马,张骞谢过他,霍去病跟着他一起走,张骞继续谢,并委婉地表示不必再送。
然后霍去病说我不是在送你,我跟你一起去。
张骞大惊失色。
他有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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