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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记得格外的牢,复述时脑中甚至能浮现说话的青年当时那个冷若寒霜的恐怖眼神。

“然、然后大钧就打了个电话……车……就来了……”

为了在交警调查现场时不因车辙不连续而露出破绽,所以夏天等人安排小货车司机停在了大约一公里外的一个路口处,等人带到了才一鼓作气开过来,以便于造出一个逼真的车祸现场。

果然,小货车很快就飞驰而至,夏天等人则挟持住简一端站在路边,瞅准了机会,等到车子已经开到不足十米时,猛然将老人推到了狭窄的马路上。

“那……那老头子摔倒了,跪地上了……”

说到关键处,焦龙紧张得直舔嘴唇,声音微微地发着抖:

“那车就这么直冲冲地朝他撞了过去,把人撞飞了好几米……然、然后……”

他连抽了几口气:

“然后那老头子就这么嗝屁了……”

焦龙说到这里,五官扭曲,眉毛眼睛挤成一团,表情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那附近明明没监控啊,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他……”

像焦龙这般目无法纪的亡命之徒,自然不会因为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被车撞死或者作伪证而产生任何一点儿负罪感。

他想不通的是,明明他接的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却偏偏不知哪儿露出了马脚,让警察怀疑到了他们的身上,还要一审再审、死死抓住不放了。

毕竟焦龙自少年时代起就是不学无术混迹江湖的真.九漏鱼,他贫瘠的知识水平自然怎么也无法想象,法医居然能仅凭简一端身上的骨折痕迹就判断出他被车撞时的具体姿势,从而断定他们这些“人证”的证词半点不值采信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焦龙自知自己再嘴硬装傻也没用,就算他不招,剩下的司机,还有贺利群也大概率会坦白一切,而他这个不肯主动认罪的,会被重判不算,一个搞不好还容易变成替罪羊。

盗墓和伪证罪的量刑和杀人有天渊之别,焦龙觉得自己还远不至于对夏天忠心到替他背锅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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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龙交代情况时,贺利群也在另一间审讯室里依样画葫芦,将自己的过往和当日所见所闻抖搂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情况和焦龙有些相似,也是沾了不干净的文玩生意,但自己没门路也没本事,好几年没混出个名堂来,又机缘巧合让“业界大佬”的夏天给“收编”了,当了他的跟班。

而贺利□□代的简一端的遇害经过与焦龙基本相同,连细节都能一一对上,基本可以证明当日的情况确实就是那样了。

至于小货车司机申平春,情况则与焦龙和贺利群有点儿不太一样。

因为他确实不认识夏天,他是那个化名“大钧”的黑痦子男给找来的。

根据申平春的自白,他胳膊上一直有一块足有两个硬币大的黑痣,他也从来没当一回事,直到半年前黑痣无缘无故开始溃烂发炎,不管涂什么药都不见好转,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自己得了恶性程度很高的皮肤黑色素癌,医生说就算做了手术再加上积极治疗,预后怕也不会很乐观。

申平春当时就懵了。

他之前只是一个开长途货运的司机,赚得虽然不算少,但拖家带口外地务工,一个人要养活一家子老小,积蓄并不多,估计用来治病也只是将将够用的程度。

而且他病得这么重,又要手术又要放疗化疗,已经没法正常工作了,医生还说预后不好,能苟多久实在没个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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