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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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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仅凭着‘虞舒月’这个名字,连生辰和具体位置都不清楚,的确推演不出什么。

至于算原身,便更奇怪了。

明明她已经掌握了原身的不少信息,就算原身和那虞舒月被替换过,她记忆里的生辰不太准确,也不该什么都算不到。

就仿佛天地间、地府中,完全不存在这样一个可怜女孩儿的魂魄,虞妗妗连招魂都没能把她的魂引出。

她指腹按着铜钱,眸色晦暗,在心里反复念着‘虞舒月’‘苗小娟’这两个名字。

或许有空,她该去原身住了十八年的那个苗家,找到那对夫妻算算账。

虞妗妗走出房门时,祝檀湘并不在家。

他创办了一个外包网站,现在没继续在企业上班,而是直接作为私人技术员工,承接企业的外包工作;

虽灵活性强,白天也是挺忙的。

环视一圈,虞妗妗在餐桌上看到一个罩子,下面盖着仍有余温的饭菜和一杯甜牛奶,说明准备的人刚走不久。

饶是并不知道她何时会醒,细心的下属离开家前,也会准备好吃食,

以防她醒后肚子饿没吃的。

杯子上贴了张便签纸。

虞妗妗拿起来扫了一眼:

{我今天有谈判工作,冰箱里的最上层是昨天晚上才炒的小炒肉和蒸熟的米饭,直接把保鲜膜揭掉,在微波炉转两分钟就可以吃了^V^}

她‘咕嘟咕嘟’喝完牛奶,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门外院子里,疯跑玩闹的猫灵感知到了什么,猛地扭头钻进屋里。

“喵!主上你醒了!”伏灵在空中打了个滚,就想扑上来贴贴蹭蹭。

甫一靠近虞妗妗,它犹豫停住。

在沉睡多日又苏醒的大妖身上,感知力敏锐的精怪察觉到了沉沉的威压。

她比三天前强大了许多,让精怪有些畏惧。

虞妗妗收了收气势,伸出手,在伏灵的下巴和绒绒的小脑袋上撸了两把。

视线微顿,她发现了一道没有得到回应的召唤;

对方应该是在她沉睡的三天里,试图召唤她。

自己当时在沉睡,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息,自然也就没有回应对方。

虞妗妗认真感知了下成型的契约,发觉对方的气息的确有古怪,感应到契约者的周围没有其他人、对方是独处,她直接活动了下肩颈:

“走,去看看这个契约者是什么情况。”

她迈步时,一只带着白色笑脸面具的小黑猫,‘噗’的一下出现在半空中,与同伴一起紧随其后……

距离南城数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

清晨是工作党社畜们一天的开始,窗外的马路上已经有不少车流涌动,女人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外套和头发。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竭力用粉扑掩盖了眼下的乌青,仅从她的面容上看,并不能瞧出她的疲惫和倦怠,唯有眼底的暗红昭示着她的休息并不太好,这是化妆没法掩盖的痕迹。

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五十分,她要赶八点左右的地铁去挤早高峰,好在公司不算远,能在八点半之前打卡就行。

女人把手机放进挎包,拎着手提袋换鞋出门。

在她打开房门迈出去的一瞬间,脚尖落在的并不是楼道的瓷砖,而是一片纯白。

“哒”的一声如同水滴落入湖面,她神情骇然,抬头一看哪里有楼梯间和墙壁,四面八方都是纯白,她恍如踏入了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四周有雾气流动,风铃碰撞和木辙的响动在寂静的环境中根本无法掩盖。

女人猛然回头,身后已然不是她熟悉的家,虚无之中,一架充满中式风情红红火火的木车,顶着猫脸神龛,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神龛上盘坐着个少女,黑猫面具,灰银发色,姿态恣意懒懒散散;

一只白猫支起上半身坐在地上,另一只黑猫趴在‘猫猫香火店’的招牌上伸懒腰。

一切都如同聊斋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志怪场面。

“钟巧珝。”妖怪少女指尖搭着膝头,脑袋微偏:“一天前,

你召唤过我。”

“你是…黑猫!”

钟巧珝神情惊骇(),??住?虎N敫?

??婦??()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再一次梦到那庞大的影子,将幼小女童拖入深渊,这令她实在精神焦灼坐立难安。

她在网上查找了一些相关资料的同时,看到了玄学论坛中,有不少关于‘黑猫’的帖子。

至今已有好几个贴主发帖,声称自己真的召唤出了黑猫,并被帮着解决了身上的灵异事件。

黑猫存在,且手段通天。

看完了那些长帖,钟巧珝很心动,她搜到了‘猫猫教’的网站,抱着忐忑的心情点进去找到了召唤的口诀。

她家里恰巧养了只蓝猫,就忍着羞耻,对着小蓝胖子念咒;

只是念了两三次,都没有任何动静。

根本没有什么黑猫出现。

钟巧珝很失望,心想又是一些博眼球的骗子在编故事。

谁能想到这召唤妖怪还带延迟?

虞妗妗扫了眼她的装扮,意识到时机可能不太对,问道:“你要去工作吗?没空的话,可以下次再召唤我。”

钟巧珝摇摇头,果断掏出手机,给领导打了个电话请假。

“黑猫大人,我有空。”

虞妗妗藏在面具下的眉微挑,“好,那你召唤我所为何事?”

钟巧珝抿了下红唇,妆容精致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哀伤:“我想问问您,我的妹妹是否真的被献祭给了魔鬼?如果是真的,您有没有办法让她解脱?”

献祭?魔鬼?

“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说一下情况。”

原来钟巧珝今年二十四岁,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两年,她曾经是个四口之家,父母恩爱堪称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还有一个年龄很小的妹妹。

小姑娘是她高考完去别的城市读书的第一年,也就是她大一那年怀上的,全程从备孕、到母亲怀胎五六个月,家里人都瞒着她。

还是她放暑假回家,看到母亲高高鼓起已成定局的肚子,才知道这件事。

钟巧珝开始时很恼火伤心,她不理解按照家里的情况,并且自己已经这么大了,为什么母亲还要当高龄产妇。

最重要的是,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自己?!

如若不是自己要放假回家,难道要等这个弟弟妹妹生下来自己才能知道吗?

她有种被家人排斥、防备的感觉。

那段时间,她和母亲的关系很僵,好在父亲在中间一直充当调和剂,并且一直道歉解释,才勉强熄灭了她的火气,别别扭扭接受了。

待她大二开学的第二个月,通过家里人的电话,她得知母亲生了一个女孩儿,尽管她上学早了一年,她还是有了一个年龄相差整整二十岁的妹妹。

钟巧珝只有寒暑假回家,才能和这个妹妹相处一段时间,每次回去,小姑娘都大变样。

她会含含糊糊叫着‘姐姐’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跑,会用张了小奶牙

() 的嘴巴亲自己一脸口水,更不像其他小孩子动不动嚎啕大哭,浑身奶香奶香,一戳一个小肉坑;

这个妹妹实在可爱。

钟巧珝很快接受了她,并且内心是喜爱这个小姑娘的。

然而半年前,她还不到五岁的妹妹死了。

说到这儿,钟巧珝声音带了鼻音,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声:

“姣姣是被…被我妈,用枕头捂住头脸生生闷死的。”

虞妗妗:?

她眉头微皱,有些诧异看了过去,地上舔爪子的伏灵也惊得动作顿住,猛地抬头。

“什么?你妈…太狠心了喵。”

提到母亲,钟巧珝的神情很复杂,但其中的恨意却十分明显:

“我妈她就是个疯子,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对着家人发狂发病不说,还背着我们接触了邪/教,被洗脑成了邪/教徒。”

“其实我上初高中的时候,和她关系很差,一度因为被她的情绪和精神影响,得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有几次甚至自/残,所以一上高中我就申请了住宿,远离我妈、远离那种让我窒息的环境,我才慢慢好了起来。”

说着,钟巧珝擦了下眼泪:

“高二那年,她就已经非常狂热地信仰她的教,您知道最荒谬的是什么?她在我升高三的那年,在我压力那么大的时候,教唆我自杀,教唆我把生命献祭给她的信仰,这样我能脱离痛苦得到永生。”

“要不是我住宿两年,差不多摆脱了她的阴影和影响,我说不定真的会自尽。那个家,如果没有姣姣和我爸,我根本不想回去。”

“其实我早该明白她丧失人性了,我根本就不该让她把姣姣生出来,姣姣的死,我也有错……”

气闷于妹妹的出生的同时,她又何尝没抱着逃离原生家庭的念头。

哪怕当时的钟巧珝清楚,母亲的精神状态不好,不适合养孩子,妹妹姣姣在她身边大概率得不到很好的照顾;

可她实在不想回去,不想面对母亲无休止的争吵和负面情绪,只能麻痹自己装傻。

她想,自己只是姐姐,家里还有父亲在不会出什么事。

母亲虽然精神不好,可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可能真的伤害自己的女儿?

钟巧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单位接到电话,被告知母亲在家中亲手捂死了幼妹。

至于原因,还是献祭她的信仰。

她用小女儿的命,去祭祀邪/神。

平复了下心情,钟巧珝才继续说道:“大约两个月前,我偶尔会梦到姣姣。她过得很不好,被一根绳索牵着脖颈,被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身边有非常高大、不像人类的怪物看守。

我梦到她想逃跑,想要让我救救她,我不知道这是因我太愧疚了做的梦,还是姣姣的灵魂真的被献祭给了魔鬼。”

“所以我才到处找方法,了解如何能把献祭的灵魂,从魔鬼手中解救,可是一无所获。”

听完钟巧珝的讲述,虞妗妗眉头搅在一起。

说实话,如若不是契约者的召唤,她根本不知道魔鬼是什么玩意儿。

让一个足不出世的深山老妖,去解决外国听都没听过的魔鬼,还真让她没什么头绪。

“你母亲现在在哪儿?我能见一下她么?”虞妗妗问。

钟巧珝点点头说:“可以,我带您过去。”

一个小时后,钟巧珝驱车带着虞妗妗来到了城郊,并非是居民楼,而是一幢独立的、隔绝在郊外的灰色建筑。

建筑被高墙围着,墙上拉着电网,以防里面的人爬墙逃跑,像个巨大的鸽子笼。

从正门进入,虞妗妗看到了门上的匾:

花荣市女子监狱。

门的两旁还有标语:

铁窗内外两世界,监狱里外都平安。

她想想也对,钟巧珝母亲可是杀了幼童,情节恶劣严重,当然会被判刑坐牢。

约莫等待了半小时,钟巧珝申请好探监,两人来到了等候室。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来探监的家属很少,整个楼层都很安静。

在狱警去提人的期间,虞妗妗一边等候,一边去看钟巧珝发来的、她在网上整理的魔鬼的相关资料。

听到了外面走廊的动静,她抬起眼眸看向开着的门,没过多久,在狱警的看守和带领下,钟巧珝的母亲进来了。

看到她,虞妗妗有些惊讶。

女人仅看面容十分苍老,根本不像四五十岁,而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她头发几乎全白了,身体瘦得不成样子,两只瘦骨伶仃的手腕被手铐锁住。

看到探监的人是女儿钟巧珝,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爆发出欢欣的色彩:

“巧珝?巧珝你愿意来看我了?你是不是原谅妈妈了?!”

她伸出被拷住的双手,就想往钟巧珝的方向倾斜,的确能看出精神状况很亢奋。

身后的狱警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低呵一声:

“坐好!”

虞妗妗之所以惊讶,是因钟巧珝的母亲并不是走进来的,而是被狱警推进来的。

她坐在轮椅上,双腿有疾。

看样子,腿疾还很有些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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