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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边感慨有严喻的日子过起来真是滋润无比。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哗啦”一声,十分清脆,陶琢猜测是盘子摔在了地上。

陶琢幸灾乐祸:“喻哥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打碎一个……”

然而厨房里半天没有回应,水声也没有停。

陶琢觉得奇怪,起身跳过去,拉开厨房门一看,地上果然是一片四分五裂的盘子尸体,严喻杵在一旁不动。

“没事吧?我帮你扫。”陶琢说,准备转身去找扫帚。

这时余光却瞥见有血顺着严喻的指缝流经小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炸开的刺眼的花。陶琢吓了一跳,赶忙探头去看,发现严喻只是切西瓜时不慎切到手指,这才松了口气。

“我看看?哎哟还挺深的……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拿张纸擦一下。”

陶琢边说边抬头,催促严喻,对上那双微垂的眼却一怔。

严喻平静地说:“我动不了,陶琢。”

那两只沾满鲜血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始终不能自控。

严喻突如其来的肢体僵硬一时无法缓解,陶琢有点无措,反应过来后蹦着将严喻扶到沙发上,到处去找医药箱。

最后发现户主家里没有储备这些用品,陶琢又一蹦一蹦下楼,去药店买了碘酒和棉签跳上来。

陶琢不方便蹲,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抓着严喻的手帮他止血。

伤口有点深,血一时止不住,陶琢用力摁着棉球,严喻垂眼不说话,房间里只有头顶呜呜的风扇声。

涂了碘酒,裹了纱布,陶琢把严喻的手慢慢放回他膝盖上,那修长的手指仍旧不时一颤,像触电一样,严喻便说:“别看。”

陶琢顿了顿,置若罔闻,抓起严喻的手,开始顺着指骨与青白的血管帮他按摩。

严喻没有制止,只是垂眼看着陶琢,等陶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又挪开,最后说:“不要告诉许瑛。”

“嗯。”陶琢轻声说,“这就是躯体化症状吗?”

严喻没有说话。

“是吗?”陶琢执拗地追问,盯着严喻,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很亮,“告诉我。”

严喻只得点头,片刻后轻声道:“其中一种。”

“还有呢?”

“……耳鸣,失眠,胸口疼……幻听。”严喻想了想说,“刚开始住宿的时候,每晚都听到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有一次受不了起床去看,却发现洗衣机根本没接电。”

陶琢一怔,仿佛当时漫上严喻心头的寒意,此时也顺着他的脊髓慢慢浸入身体深处。

陶琢没有说话,又低下头,看着严喻那双干净的苍白的手。

严喻观察他的表情:“吓到你了吗?”

陶琢摇头:“没有。”

在陶琢坚持不懈的按摩下,僵硬的肌肉慢慢松解,严喻双手软下来。

他尝试着挣了一下,发现能动了,陶琢便松开。

严喻眼皮跳了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严喻起身,绕过陶琢,一个人上了楼。

陶琢便跳起来,去收拾厨房里的一地狼藉,出来时发现严喻不在,楼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陶琢站住了,觉得这时严喻大概率不想见人,于是没有上楼打扰,一个人在沙发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十五分钟后,水声停了,陶琢跳上二楼,严喻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陶琢想了想,率先开口问严喻要不要吃点水果,严喻看他一眼,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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