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66章 第 66 章(1 / 2)

加入书签

所幸, 运气还算没有差到底。

因为时间晚了,进来躲避的这间房里没有客人。

苏雪至就这样蹲在门后,耳朵贴在门缝上, 整个人紧紧地绷着, 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后, 并没听到有往这个方向来的脚步声, 也没有别的异常, 外面静悄悄的。

她惊魂稍定, 再等片刻,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无声无息推开一道门缝, 稍稍探头望了出去, 见大堂已是空荡荡的。

没人了。

想必贺汉渚和傅明城已被菊子带往旁边的男汤了。

再不趁这个机会走,还等什么时候。

苏雪至再次观察了大堂, 确定人都不在了, 从藏身的浴房里出来,一路几乎是小跑着往大门去, 奔到了门后, 正要跨出去——突然,脚步又硬生生地顿住了。

就在距离门口不远的道路旁, 停了两辆汽车。

一辆应该是傅明城的,另辆, 不用说就是贺的。

门口的灯光, 照亮附近的路。

苏雪至看得清清楚楚, 前面那辆车的司机位置上, 坐了一个人, 面向着这边大门的方向。

不是别人, 正是再熟不过的那个豹子!

苏雪至不知道贺和傅明城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来到这个地方。

但她知道,她要是这么出去了,绝对就会被豹子给看见。

还好刚才谨慎,出去前,先看了一下外面。

冬夜寒冷,浴场门口的温度骤降,她却感到后背出了一阵毛刺似的热汗。

她立刻退了回来,这时候,男汤方向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踢踏踢踏木屐落地的声音。

菊子带着人回来了!

苏雪至没得选了,怕被日本女人看见自己这样在门口徘徊,立刻掉头回去,最后躲到了自己晚上洗澡的那间浴室里。

因为是浴池,地方特殊,且是晚上了,可供出入的门,好像就只有前面大堂的那扇。

苏雪至离开的路就这样被堵死。

她没有办法,根本不敢出去,只能暂时躲在这里,心里忐忑不安,祈祷着但愿那两个人能快点走。

男汤的一间私密极好的高级浴房里,仿江户时代名家雪松图的金箔木座屏风、供客人使用的更衣间、休息或者用作按摩的床、可口精致的小食和清酒、以及服侍客人的身穿轻薄和服的年轻汤女,无不齐备。

中间的一口大汤池,更是泛着袅袅的白色热气,在这寒冷的冬夜,看起来充满了温暖和诱惑。

贺汉渚屏退了殷勤上来服侍更衣的汤女,脱衣后,往腰上随意裹了条白色浴巾,赤足而出,见傅明城也一个人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傅明城示意两个汤女出去,说:“我从前在东洋求过学,司令你也知道,那边有很多这种汤池。天城没有好的温泉眼,略为遗憾。不过,你要是看得起,下次咱们也可以一道去京师试试有名的温泉。今天承蒙你赏脸,来了这里。”

贺汉渚笑了笑,解了浴巾,下池靠在池边,环顾了一眼四周。

“地方选的不错,适合这个天气。”

傅明城也跟着下来,涉水停靠到他对面的池壁前,微笑道:“司令能入眼就好。据说在古希腊,人们喜欢到浴池商议重要的事,以表示毫无保留,对对方完全坦诚。可以说,这也是我今天请你来这里的目的,希望能和司令畅所欲言,把合作继续下去。”

贺汉渚没立刻说话。

傅明城继续道:“开场前,我得向司令你表谢,表以诚挚谢意。家父去世,虎狼环伺,若非承蒙司令出手,家父的后事处置,恐怕没能这么顺利。”

两人手边的浴池边缘,各放有一只盛清酒的托盘。

傅明城端起自己的酒,隔水,举杯遥敬:“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饮下。

几个月前,船王在和长子傅健生发生冲突意外中风之后,就受到了来自于廖寿霖的掣肘和监控。

船王出院回到傅家休养身体,发现周围的人,剩下的,已经全是大房的人了,廖寿霖派人在傅家外面日夜监视,监听电话,傅健生更是完全投向了廖寿霖,全力配合,控制身体不好的父亲。

不但如此,连医生木村的进出,也要受到监视。

船王曾试图联系自己的律师,委托重要的事,却没有想到,律师随后就收到了死亡威胁,不敢应承。

王孝坤寿日的那一夜,船王突然再次发病,随后昏迷,接着,傅健生意外死亡,船王随后去世,大房也立刻从丧子之痛中振作起来,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就在船王去世的当夜,傅明城私下找到了贺汉渚。

“家父在清醒的时候,立下遗嘱文件,吩咐我,倘若他去世,立刻带着交托给司令。家父认定,司令是位能合作的信靠之人。”

“这一杯酒,我代家父饮。”

傅明城自斟第二杯,举了举,再次一口饮尽。

随后的事,便如公众所见的那样:船王丧礼过后,律师召集了相关各方之人,当众宣读遗嘱,傅家次子继承傅氏产业,成为了新的北方船王。

“还是那句话,多谢司令仗义出手。我再敬司令一杯。”

傅明城饮了第三杯。

贺汉渚开口:“令尊生前致力于实业兴国,曾多次疾呼抵制洋货倾销,保护起步艰难的民族产业,且乐施好善。我对令尊一向怀有敬意。既然是他开口,自然不遗余力,侥幸相帮一二,也是荣幸,傅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如果另外有事,直说就是。”

傅明城道:“司令确实是个痛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另外还有两件事,希望能得司令相帮。”

“说。”

“第一件。廖寿霖必须死。”

“家父生前每年为他支付上百万的所谓军费,这就算了,他竟还贪得无厌。是他勾结家兄,家兄才仗着他的势力肆无忌惮,屡屡冲撞冒犯家父!可以说,是这个姓廖的,间接导致了家父的不幸去世。”

“他不死,我傅氏也永无宁日。”

他一字一字地说道,目光寒凉。

“没问题。”

贺汉渚眼未眨,神色平静地道。

傅明城点头:“第二件,家父生前曾计划新增几条航线,向商务部递交过申请。但在他出意外前,还卡在相关人&#

30340;手上。我想完成家父的遗愿,希望司令能从中相帮,转圜一二。”

“我会考虑。”

“多谢司令!我想说的就是这些。现在该司令了,需要我做什么?”

贺汉渚注视了他片刻,道:“等想到了,告诉你。”

他斟了一杯酒,着对面的傅明城举了举,喝下,随即放下酒杯,朝他点了点头:“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他攀着池缘,纵身出水,湿漉漉入了更衣间,用水冲过身体,擦干身上沾着的水滴,开始穿回衣服。

他对镜,扣着扣子,当扣到位于领口喉结处的最后一颗扣子时,忽然又想起进来时,在女汤的那一侧,偶然晃了一下眼的那个背影,沉吟了片刻,心里竟莫名涌出了一个人的样子。

终于想起来了,难怪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有点像是苏家儿子?

怎么可能!

贺汉渚立刻否决掉了自己这种荒唐的感觉。

他一个男人,学校又这么远,跑到城南这边的女汤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