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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鉴,说到底还是怕了。
怕李裴像陆绥那样,不由分说就对严忌开刀,再划上两剑,那严忌可真就被他们给毁了。
她不敢再任性妄为。
怕害了人。
竺玉咽了咽干涩的唇,喉咙还是发紧,她有点结巴,但好歹也是将这个谎说出口了:“我、我在外头买的。才花了十几两银子。”
李裴盯着她的眼睛,她被迫同他对视,迎着他的目光,不敢被他看出心虚来。
李裴沉默了会儿,骤然拔掉她头上的玉簪,乌发如流淌的云色,缓缓下沉。
她精致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错愕,张开的五指又默默的攥紧,忍着没有去抢。
少女的唇瓣被她自己蹂/躏的嫣红,沾过果浆似的红润,滴着饱满的润泽,她小声还有点不安地问:“你要我的簪子做什么?”
她看过李裴的脸色,不太好看。
还有点严肃,像是生气了。
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现在被他压在床上的可是她!被抢了簪子的也是她,她还没委屈,他怎么还发起脾气了?
竺玉碍于心虚才没有和他翻脸:“这簪子我用过的,也不值钱,你拿走的话,也没什么用处。”
李裴听她好声好气同自己商量的话,几乎得以肯定陆绥说的不是假话。
这廉价的玉簪对她而言,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
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同他摆脸色、发一通好大的火了。
她只是瞧着软软的。
到底还是骄纵的。
不过这也与李裴有意惯着她有关系,李裴这些年有意将她惯得别人都受不了,世上只有他才能受得了。
“既没什么用处,就扔了吧。”
“可是、可是我喜欢。”
竺玉骗人骗得如何炉火纯青:“我喜欢这个样式,才花了银子买下来。”
她朝他伸出手:“李裴,你不要抢我东西,还给我吧。”
柔软的声音。
听着还有几分可怜。
李裴握紧了这根簪子,妒火烧心,他脸色却平静:“我收起来,当作你我的定情信物,留以纪念。明儿我给你送个更好看的。”
什么烂东西,也配留在她身上。
她是金枝玉叶,什么都该用最好的。
李裴没有当着她的面捏碎这根簪子就已经是极其隐忍了,按照他翻天覆地的性子,在知晓她骗了他、心中另有其人的时候,就该闹得不死不休了。
李裴最恨欺瞒,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人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骄纵的脾气也是他养出来的!
怎么能让一介草民,身份卑贱的布衣给捡了便宜。
天底下哪里有这种道理。
她似乎也没有发现,她这人就需得严密到透不过气的爱和管制,才能叫她收敛了三心二意的性子。
李裴望着她的眼,懵懵懂懂,无情无义。
他忽然起了些恨意,又爱又恨的感情将他折磨的脑仁作痛,他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接着低头亲了下去。
小狗又开始吃人了。
火急火燎的吃。
吞没了所有的声音,这次还有点凶狠。
敢躲就更凶。
小狗总是这样,赤忱却焦躁,舔来舔去,浑身都是他的口水,还不满足。
胡闹到了傍晚。
李裴才出宫,他走的那会儿,她不肯搭理他。
李裴还是拿走了手里这根破烂簪子,他脸色瞧着不好看,府上的人,见到小郎君臭着脸,纷纷噤了声,怕招惹了小郎君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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