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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却汹涌不断。
陈皇后这段时日如此安分,是因为她病了,病得严重,便是想做些事,也有心无力。
新皇登基。
她被奉为太后,可她的“好儿子”却从未来看过她。
叮嘱她做的事情,也没有一样成事的。
陈皇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派人将自己的嫂嫂接进宫里,哪怕在病中,她瞧着还是锋利,冷着脸同嫂嫂交代了事情,如有必要,要同新皇鱼死网破。
交代好了这件事。
陈皇后第二天就开始咳血,太医院的人也瞧不出端倪,吃了几个月的药,不仅没有和缓,她的头发还大把大把的落。
宫人已经不敢在殿中摆放镜子。
陈皇后形容枯槁,午间醒来,恍惚之中实在不甘自己算计半生,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她挣扎着爬起来,“叫人去请陛下。”
殿内死气沉沉的,宫人得了令,即刻派了人去请陛下。
竺玉许久没有关心陈皇后如何了。
贵妃娘娘只说不需她来管,也不必过问。
她其实已经猜到贵妃娘娘要做什么。
她没有阻拦。
这边宫人刚到宝成殿。
在宫外住了许久的贵妃,就回了宫。
她信佛了大半生,手中犯下杀孽,自是要去忏悔的,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她的女儿。
世事因果。
总有定论。
周贵妃回宫之后直接到了宝成殿,瞧着她的女儿一张脸圆润,放下了心,她握着她的手:“我去见见皇后,你放心,她现在还不会死。”
只受了几个月的折磨,就叫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周贵妃并不纯善。
陈皇后没有等到皇帝,等来的只有她的宿敌,在她眼中祸国殃民的妖妃!
周贵妃亲自为她端了药,望着床上竭如枯木的人,她漫不经心将汤药摆在一旁。
“姐姐。”她笑了笑。
陈皇后咳得撕心裂肺,瞧着她盈盈笑起来的样子竟然同十几年前没什么分别。
她好像都不会老。
还是那么美。
周贵妃想到以为女儿夭折的那个雨夜,她撕心裂肺,却哭不出来。
眼泪都在心里流。
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十几年,日日夜夜,哪一夜不是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的?总想着若是她的女儿活着就好了。
若是她再小心些就好了。
“我早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女人红唇微张,轻轻吐字,她故意往下说:“这十几年,还要多谢姐姐为我们母女未雨绸缪,若不是姐姐禅精竭虑,我的女儿至多只是一位公主,又如何能登上旁人抢破头的皇位?”
陈皇后睁大了眼,紧紧攥着床单的手指头用力的几近痉挛,她张了张嘴,却被气得吐出一大口血来。
“不…不可能的。”陈皇后眼睛里布满血丝,彻骨的恨意叫人见了心里发慌:“不可能。”
她几次都存了死志。
怎么可能早就知道?
周贵妃说:“姐姐能做戏,我就不能?这戏演的不逼真,如何能让姐姐破釜沉舟。”
她懒懒散散替陈皇后擦干净唇角的血迹:“姐姐得好好活着,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好好瞧瞧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这一切。”
说罢,她起身,给一旁的人使了个眼神。
新来的嬷嬷便用了蛮横的力道往陈皇后的口中灌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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