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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失忆(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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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寻一个人选的话,大约就是在当年近乎被满门抄斩的母妃外家,他还有一个说是戍守边疆实则被先帝流放,无诏不得归京的舅舅。

周山恒看辛禾雪周身的衣物料子不凡,更加肯定了对他官宦子弟身份的猜想。

兴许是游学到此的官家子弟。

寺庙条件艰苦,一般的富家子弟不会到这里求学。

周山恒想到方才辛禾雪给他野果充饥,说不准对方正好到了江州囊中羞涩,才会到寺庙来。

“斋饭的时辰已经过了。”周山恒掰断了一半的蒸饼,递给辛禾雪,“你若是不嫌弃,就先吃这个吧。”

辛禾雪接过来,咬了一口,险些被硌到了牙,“太硬了。”

他摇摇头,蒸饼硬得硌着他,像是龇牙咧嘴的狸奴。

周山恒一晃眼,就瞧见了那淡粉唇部内里湿红的舌,色艳到十足。

他无端如同被火舌燎着了眼睛一般,躲避视线,不敢再看。

心慌慌地坐在石阶上,手中重新拿回了那书卷,眼睛落在书卷上,心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辛禾雪忽而就听到了爱意值提升的提示音。

他一撩衣摆,坐到周山恒身侧,“周兄,你在读什么?”

“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周山恒低声喃喃,不自觉地念出书卷上的字,他转头问辛禾雪,“此四毋实为一毋否?”

辛禾雪纤长的眼睫轻合,再看周山恒,“周兄,这是何意?”

虽说当了一世古王朝的人,但是辛禾雪的第二世多数时间是在意识浑噩之间度过,也只有在十八岁之后才意志清醒。

尽管他此后勤勉学习,也大多是学了些帝王心术,对于四书五经这些儒家思辨了解得不多。

他只大约知道这是出自论语。

结果周山恒听了他的问题,好似听进了心里去,低眉沉吟片刻,恍然悟道:“辛公子的意思是,知其义自知其义,不解其意才辩其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原是周某的学问不到家。”

【周山恒爱意值+5】

辛禾雪:“……”

他不过是问他这文言文是个什么意思,却好似他讲了什么高深道理。

真是呆子。

辛禾雪拾了周山恒旁边的一卷经书,也阅读起来。

林下生风,吹得很舒服。

静谧的午后,有时候他才和周山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辛禾雪这会儿L了解清楚了,周山恒届时若是通过州试,就要十一月动身启程前往京城,参加来年春闱的礼部试,也就是省试。

礼部试的科举考试主要分了六科,秀才科、进士科、明经科、明法科、明字科和明算科。

周山恒要报名参考的,就是进士科,主要考三项,帖经、杂文和策问。

帖经便是要求对经书的熟悉了,这是周山恒稍微弱势的一项。

这和辛禾雪从前的科举考试制度不同,他当时所在的朝代,科举制度更像是后世对眼下这种科举完善之后的成果。

不过周山恒既然是目标人物,是剧本里那个穷书生,辛禾雪倒也不担心他的考试。

目标人物一般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换句话说,身负特殊的气运。

就比如现下辛禾雪和他靠得近了,待得久了,周山恒身上的气运就令他很舒服,锦鲤福泽和对方身上的运道相合相融。

否则辛禾雪也不会只在周家院子的水缸里待上一天,就长进得能够完全化形。

难怪菩提君说凡尘人间才有机缘。

日薄西山,红霞满天。

辛禾雪先和周山恒道了别。

周山恒一怔,忍不住上前一步问:“辛公子,你明日可还来?”

辛禾雪微微笑了笑,道:“周兄,我近日都在三原乡停留,明日我会再来。”

“好、好。”

周山恒点了点头,原本看辛禾雪身边也无仆从跟随,想问辛禾雪可有去处落脚。

但是一想到家中不过是茅草结庐,这样的地方反倒是委屈了这般琼枝玉叶般的人物。

周山恒和辛禾雪道了别。

满心想着自己如觅知音,却没有留意到辛禾雪和早上那般故技重施,一道微光掠过,跃进了他的竹笈里。

蝴蝶鲤就等着穷书生将自己背回家里去了。

………

因为要留出时间来教周二郎千字文,周山恒提早下了山,他回到家中时,恰好月上梢头。

周二郎八岁的年纪,已经很能干了,浣衣做饭都极利落,白天闲得没事,还上山摘了些野菜。

周山恒炒了两个菜,就着黍米饭吃。

周母今日的精神好了些,白日在家中织布,今夜和他们一起坐在堂屋里用食。

周二郎忽而想到了什么,抬头对周山恒道:“大哥,我本来今日去山上的泉湖里捞了些丝草,结果回来却发现水缸中的白鱼儿L不见了!”

周二郎揣测,“会不会是有人到我们院中来,把鱼儿L偷走了?!”

周山恒立即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到院中去,却见屋檐下的水缸里,丝草暗绿荡漾,雪白的鱼儿L悠游自在。

见到他来了,浮近水面,吐了三两个白圈泡泡。

周山恒松了一口气。

白鲤有时候会潜入缸底,或许是弟弟白日里看岔眼了。

只是……

鲤鱼这般白得晃眼,日光之下鳞片还如同雪花银一般细闪,当真会看不见吗?

周山恒心中狐疑,不过也只能暂且抛之脑后。

等到一家人收拾完,周山恒教了周二郎半个时辰的文字,就让弟弟回屋去睡

觉了。

他自己也洗漱完,房舍里重新安静下来。

夜风吹起竹卷帘,清清凉凉,袭人体肤。

周山恒坐在桌前,手中抄着书卷,风吹动了屋后山上的松林,发出松涛之声,伴着写字和书卷翻过的细微沙沙响。

令人心神完全宁静下来。

周山恒好似只是一晃神,淡淡冷香贴近。

“周山恒……?()”

“桔偛認……??()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缥缈如仙音,朦胧似隔纱。

今日在寺庙见到的清艳公子,柔若无骨一般,懒倚在他肩旁,从右后方凑过来瞧那桌上的物件。

“你在看什么?”

周山恒桌上的书卷不见了,纸墨还在。

纸上是周山恒的字迹——

“蜜官金翼使。”

公子笑了笑,轻笑声就在周山恒耳旁。

周山恒能感觉到身后的郎君靠得更近了,伸出手捻起了周山恒的毛笔。

那双手是极好看的。

在摇曳的烛火下,在清浅的月色下,肌肤冷润霜白,手指修长秀致,仿佛美玉雕就。

捻着毛笔,一边轻声念着,一边挥毫写出了下联——

“花贼玉腰奴。”

周山恒只觉得这人说出、写出的每一字,都无端令人心痒。

字也是极有风骨,龙蛇之势般游走。

花贼玉腰奴……

玉腰奴……

这公子确实像是下联里写的蝴蝶一般,玉质翩翩,身上惹着一种幽香。

……更近了。

周山恒喉结滚了滚。

郎君的长发柔润地滑落下来,软软地搭在周山恒肩上。

那修长秀致的手,轻贴放在周山恒胸膛怦怦然跳动的地方。

辛禾雪眼尾微勾,仿佛当真忧心地询问:“你心乱了,为什么……子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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