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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月考完的一天，最后一节数学课，老师拖了十五分钟讲题，方佩不想去坐高峰期拥挤的公交车，在班里磨蹭了二十分钟才走。

还没出校门，就看见周曲池骑着自行车从自行车棚过来，他跟方佩打了个招呼，停下来，问：“今天这么迟回家？”

方佩点点头，周曲池下来，单手扶着自行车，跟方佩一起走着出校门，他问方佩：“你住哪里？”

方佩说了个小区名，周曲池笑了下：“我家也在那个方向，一起走？”

方佩其实不太想，但是周曲池已经坐到自行车上，看着他：“我的车没有后座，你坐前面吧。”

周曲池把方佩拉过去，一只手扶着方佩的腰，示意方佩侧着坐在车前的那条杠上，然后让方佩抱紧书包坐稳，脚一蹬就出发了。

风呼呼地从身边溜过去，方佩脑袋还有些发懵。

因为骑车姿势的缘故，他现在后背紧贴着周曲池的一条手臂，周曲池刚打完篮球，身上的热度还很高，方佩感觉热量从周曲池的手臂上传来，漫上他的背部，他悄悄用力挺着背，不想碰到周曲池，谁知道周曲池一下子加快了骑车速度，方佩差点掉下去，周曲池很快反应地用手扶住了他。

方佩的脸颊在周曲池侧脖颈上蹭了一下，周曲池低头在方佩耳边说：“坐稳了。”

到了小区，方佩下车，跟周曲池道谢，周曲池笑了笑，说：“明天见。”

方佩等周曲池骑着走了，才拐到小区旁边的小超市里，想买一些面条和青菜回家煮面，刚结完帐，迎面就碰到周曲池。

周曲池看了一眼方佩手中明显是一人份的东西，也没问什么，只是说：“我进来买瓶水，你要吗？”

方佩把塑料袋往身后靠了靠，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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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佩从初中开始就一个人住，在他一岁的时候方父在另一个城市定居了，而初中的时候，方母跟一个独自带着小孩的男人结婚，自然也搬走了。

方佩对父亲是没什么印象的，只知道他每月会打钱过来。方母刚搬走的时候，方佩其实是挺难过的，但是说实话她跟方佩本来就很少有交流，平时说话都尴尬，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要小心别让别人知道你不正常。”

方佩时常想，为什么我不正常？为什么我会多长一个生殖器官？

就是因为这一个多出来的器官，方家支离破碎。方佩刚出生时，方父方母就离婚了，方母刚开始不愿意靠近方佩，好几次想把方佩溺死。幸好最后仅存的一点良知唤醒了她，方佩才得以活下来。

方佩长大了一点，儿童的天性让他忍不住对方母撒娇，被推开几次之后，方佩也就知道母亲并不喜欢自己了。

也因为方母从不带他出门，小方佩只能自己在桌上写写画画，有时候看见楼下的小孩跑动吵闹，也只能羡慕地趴在窗台前看。

到方佩懂事的时候，方母开始对他说：“你是不正常的，不要跟别人接近。”有时候说着说着就突然哭嚎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生出一个这样的小孩？”哭完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一整天，方佩也只能饿一整天的肚子。

在他七岁时，方母被社区要求送方佩去上小学，方佩开学那天，方母提着他的耳朵对他说：“不要让别人碰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知不知道？”

于是，那天早晨灰蒙蒙的天空和被提得发痛的耳朵都深深地留在了方佩心中。

也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