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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是两个小时之前停下来的。这代表了两种可能——城门已被攻破,或是乌尔丹人停止了进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回响在长廊中的厮杀声更是确认了这一点。侍从们战战兢兢地守在国王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所服侍之人并不是一位暴君,但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异乎寻常的平静反倒比勃然大怒更令人恐惧。
又过了一会儿,厮杀声也停了下来。礼拜堂中正在进行一场圣事,却有人毫不避讳地推门而入。纷杂的信息素裹着血腥气铺天盖地地涌来,白嘉树仿佛听到了侍从们瑟瑟发抖的声音。
“打扰圣事是要遭天谴的。”他站起身,仔细地将自己的长袍整理妥当,这才徐徐回身,看到了那张四年未见的熟悉面孔。“好久不见。”他的目光自白鹤庭的脸移向他染血的轻甲,微笑着与他寒暄,“你好像没什么变化。我们分别的时候,你浑身浴血,如今重逢,你依旧浑身浴血。真巧。”
骆从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被白鹤庭自身后按住了肩膀,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在礼拜堂中扫视了一圈。
这里一个武装侍卫都没有,唯一的一把武器别在白嘉树腰间,刀柄上的鸽血红宝石在烛光中夺目耀眼。
骆从野认得这把匕首,当年是他亲手将这把匕首交到了白嘉树手里。这是白鹤庭送给白嘉树的礼物。
“和那些卑贱之人生活在一起,你也变成了言而无信的人。”白嘉树仿佛看不见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高个子,对白鹤庭道,“我们说好的,只要我交出陷害裴铭的凶手,你就会放过邵一霄?他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骆从野冷冷道:“现在祷告,太晚了。”
白嘉树这才看了他一眼。这身份低贱的私生子竟是白鹤庭口中强过他千万倍的人。
“我没有同你讲话。”他又移走了目光。
“你没有资格同他讲话。”骆从野往边上跨出一步,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白鹤庭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执,只是冲跪伏在地上的侍从们道了一句:“都下去吧。”
那些人得了令,一刻不敢耽误,争先恐后地小跑而出。白嘉树冷笑了几声。
“王冠还在我的头上,这些软弱的家伙已经开始听你的命令了。”他抬手扶住金冠,金丝勾成的丝绸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既然这么想要这顶王冠,四年前坦坦荡荡地承认不好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说罢,他竟取下王冠丢到了地上,“给你。反正我也戴腻了。相信我,这东西是个诅咒,戴上它之后,没有人会对你讲真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是家常便饭。你也会变成你现在所不屑的模样。”
白鹤庭看都没看那王冠一眼,只问:“邵城的妻女在哪儿。”
大概是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白嘉树愣了一下,又了然地笑了笑:“冬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他们是王后的家人,我怎么会亏待了他们?”
骆从野回头与身后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待那人离去,白嘉树又道:“他们也算是你的家人,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白鹤庭不再开口,似乎没什么话要与他说了。白嘉树反倒兴奋了起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很开心能在这一天与你相见。”他冲白鹤庭招了下手,亲切地唤他过去,“我马上就会有一位继承人了。过来,来与我一同祈祷,祈祷王后顺利分娩。”
白鹤庭也变了脸色,白嘉树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继续道:“王后曾为我怀过两个孩子,却都不幸胎死腹中。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四年前那夭折的婴儿一直在我身边阴魂不散,才害他受这样的苦。”他话音微顿,眉眼间挂起了一抹笑意,“所以,现在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祷告,祈祷那死婴别再作祟。你瞧,只要在主面前足够诚心,就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他话音未落,骆从野忽地大步走近,扯住他的衣领将人摔在了祭台上。火烛被带翻,刺绣精细的天鹅绒祭台布瞬间被火苗点燃,白嘉树扶着地面想要起身,又被骆从野拖行几步,按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以为,”骆从野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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