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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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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三头身一顿,抬起头。

几乎是一瞬间,公子觉得对面的眼睛仿佛“唰”地亮了,然后向着他迅猛地冲过来。

嗯?对方怎么会看见他高兴地跑过来。

公子寒正疑惑着,果然看见张婴不是奔向他,而是一路斜跑着冲过来,最后停在夏少府的身前。

“这矩子令你要吗?”张婴道。

夏少府:……

公子寒:……

张婴说的非常真诚,真的,他一点都不想要这烫手山芋。

他认为与楚墨这样的民间暴力团伙

,就维持在仅有一次的交易就好了,不想牵扯太多。()

然而这个矩子令怎么送都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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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厌齐墨,所以一开始瞄准的目标是秦墨,然而他一旦有找某位秦墨弟子的动作,那位秦墨弟子周围便会慢慢地被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们围住。

彪形大汉们也不说话,也不用武力威慑,就用眼神死死地盯着秦墨弟子。

不出一盏茶时间,保管秦墨弟子跑得不见踪影。

次数多了,张婴思来想去,掌管少府的夏少府或许是最适合接手的人。

毕竟墨家子弟多是工师工匠,而大秦的工匠工师都归少府管,夏少府肯定能扛得住楚墨弟子。

“我不要!”夏少府表情古怪地看着张婴。

“为何?夏少府上回不还抱怨少府工匠工师少么!”张婴疑惑道。

夏少府幽幽地看着对方,道:“你少折腾点,我人手是够用的。”

张婴:……

公子寒在一旁看了一会,补充道:“夏少府可是上上任矩子令的主人。”

“什么!!!”

张婴诧异地看向夏少府,“墨家子弟啊不对是钜子居然也会当官?墨家不都是在野党……不对,就是当平民,当说客?当游侠的吗?”

“小郎君此言差矣。您说的都是分出去的偏墨歪理。”

夏少府皱起眉,语气也激烈起来,“若都像楚墨那样,整日不务农,时不时以去刺杀一个皇帝一个官吏,又或者像齐墨一样只会夸夸其谈,不务实,不做农具,这对国家有什么好处?怎么和平?

我们秦墨最务实,发展农具,发展攻城武器,积极成为秦吏以战止战!这,才是墨家的正统思想。”

“啊对对对。”

张婴见往日平和的夏少府激动起来,立刻点头,不想也不敢陷入学阀争端,“秦墨最厉害,辛苦了。”

公子寒眼见自己又被遗忘,忍不住插话道:“婴小郎君,我有墨家门客若干,你若不喜用这矩子令,不妨予我……”

公子寒话还没说完,之前沉默的彪形大汉忽然上前几步。

楚墨弟子会给秦墨前任钜子面子,不代表他会任由其他人窥伺矩子令。

他冷傲地看着公子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妄想图谋我墨家的圣物!”

公子寒脸色骤然一黑。

他的贴身内侍立刻上前一步,道:“大胆!居然敢这般与我们大秦公子说话!”

“公子,公子又如何!”

彪形大汉很有草莽气息地鼓动了一下肌肉,皮笑肉不笑道,“昔年为了六国和平,死于我们墨家手下的王孙贵族不知凡几。荆轲连秦王都敢刺,你说我敢不敢杀一个公子。”

公子寒脸色唰地白了,原本艳丽的样貌竟因苍白而透出一副柔弱的脆弱感。

彪形大汉见状皱起眉,嘲讽地瞥了一眼,道:“弱鸡崽的胆。老子不屑杀!哈哈哈哈!”

他这么一狂笑,后

() 面的楚墨子弟们也很有社会气息地狂野地笑了起来。

公子寒气得隐隐有些发抖。

张婴:……

他看着公子寒冷着脸甩手离开,又看向得意洋洋甚至嘲笑声变大的楚墨子弟们。

张婴单手扶额。

嗯,他承认,怼了公子寒也是有些小爽啦!

但……看看这群楚墨弟子天不怕地不怕、自由散漫的性格,从上到下都长了一副非常容易得罪大官贵族,最后会被官府彻底剿灭的脸。

张婴之前想给他们抠出点对稳定大秦有益的地方,都抠不出来。

这也是张婴不想接手矩子令的最大原因!

夏少府似乎看出张婴低落的情绪,低声安抚了几声。

大意就是只要张婴不乱动矩子令,拿了就拿了,不会出什么大事,若真有不服管的墨家子弟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就直接报夏少府的名号。

在张婴故作腼腆地表示怎么好意思劳烦时,夏少府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没法子,谁让我认了个傻乎乎的弟子呢。小郎君对我,对弟子都有恩,你可以随意劳烦。”

张婴一愣,抿了抿唇。

……

……

咸阳城门口的驿站。

张婴嘴角抽搐地看着几十个彪悍壮士与他依依不舍的告别,只觉得尴尬得脚趾扣地。

直到他乘坐的马车启动,张婴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可算是能回家了。”

韩信抱剑坐在一旁,忽然道:“小郎君,楚墨弟子多没读过书,经常搞砸你的实验,很笨,你当时为何不选择秦墨的人呢?”

“因为先答应楚墨,言而有信嘛。”

张婴不在意地挥挥手,“笨是笨了点,但当个手下也不需要多聪明。况且他们的优点也很突出,听话,愿意一遍遍重复操作,更有耐心。”

韩信一顿,忽然向张婴拱了拱手:“谨受教,我自当遵守。”

张婴:???

啊这……对方该不会是脑补自己在趁机敲打对方吧!

张婴道:“啊这……”他想解释却又发现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和对方说些因为自己脑补而想解释,那不纯纯有个大病么。

此时,张婴见韩信已经扭头看过来。

想了想,他随意找了个话题道:“那个,君辱臣死这话是不算错,但也得看情况,有个衡量性价比。比如之前那个齐墨说的话是讨厌,但没必要上升到以命相抵的高度。”

韩信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张婴忙道:“真的,你的命比那齐墨子弟珍贵得多,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去……”

“原来小郎君你也是这么认为?”

“当然,我也认为……哎?”张婴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发现这里面一个“也”字很灵性,他看向韩信,“你也这么认为?”

“嗯。我拔剑只是因为看出那齐墨弟子是一个擅长话术,却外厉内苒的人,对这种人越早恐吓,越早让对

方闭嘴,越能稳住对我们有利的局势。”

韩信的娃娃脸很认真地点头,“即便真要杀人,也应要先拉入没有人的暗巷,隐秘出手。毕竟大秦律令严苛,为这种小人惹上人命官司,葬送一生的前途,不值得。”

张婴目瞪口呆:……

666!本来还担心韩信会愚忠护主,想帮忙打开点格局,没想到韩信早已站在大气层的高度将格局打开。

不愧是能忍则忍,忍过胯、下之、辱的牛人。

张婴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信兄”,想夸赞两句,却发现韩信重新正襟危坐,认真看他,仿佛在等候什么指示。

张婴一顿,又放弃了。

罢了,对于韩信这样很有主见、警惕又特别敏感的聪明人,少说多做更好,让相处的时间来证明一切。

马车上,张婴又恢复自然的懒散姿态。

他摊成猫饼,韩信垂眉抱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不多,倒是比之前的对话环境要更自然。

……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长安乡的驿站,也就是秦直道的终点区。

张婴扶着韩信的手跳下了马车,准备慢悠悠地回家休息。

他刚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

“阿婴!”

张婴愕然回头,没想到居然看到身材高大的乌少年,肩膀扛着两个大木头,正死死地盯着他。

“你怎么还在?”

张婴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好。

果然,对方的脸猛然胀得通红,他低吼道:“我在哪,与你何干!”

“啊不不不!我是这个意思。”

张婴一拍脑袋,解决了如何去巡游的问题,加上乌兄出现的方式颇为狼狈,他心里那点因绝交而出现的愤怒便淡了,甚至还生出了一点关心,“你为何在这扛木头。”

“我没银钱回去。”项羽幽幽地看着张婴,“我原本想问你借,然而你三日未归。”

“啊……”

张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连忙从拿出一个小布袋,“都给你,这应该足够你回去了。”

项羽眼睛一眯,没有立刻伸出手来接。

旁边一更卒忽然笑出声,开口道:“小郎君,这位可是你阿兄,我们都愿意借他银钱,但他非说要与你告别再离开。”

张婴闻言一愣,秒懂。

“不是!”项羽低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们的银钱。”

说罢,他就要去拿钱袋。

然而在他伸手前,张婴迅猛地将小布袋给收了回去。

不等对方开口,张婴一把拉住乌兄的衣袖,喊了一声:“乌,你陪我去一趟我的秘密基地,我有话与你说!如果你依旧要与我绝交,那我也绝不烦你!”

虽然不知道乌兄这反反复复,无限拉扯的小情绪是怎么一回事,但有波动,就代表有交好的可能性。

不管是从乌兄的个人能力,身体素质,还是感情来说,张婴都不想轻易放弃对方。

尤其经过这次与墨家,主要是与楚墨子弟的相处。

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一个薄弱点。

还有几月要随仲父去巡游,巡游又有大半年的时间,他试试看能不能在长安乡弥补一些……乌是他最优选,如果对方同意的话。

项羽看了一眼被撇在一边的韩信,又看着张婴亲密地拉扯自己的臂膀的姿势。

他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张婴,嘴上还烦躁地念叨着:“你要拽我去哪?说,你强行拽着我是要去哪里……”

……

不远处,刚刚找到项羽还没来得及高兴,便亲眼目睹“稚子强拽猛虎”这一幕的项伯和张良,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乌!!!”

项伯气笑了,好在还没有忘记项羽之前的假名字,吼道,“你在那扭捏作态什么!与我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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