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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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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鹤兮:“我在伦敦桥旁。”

初挽:“具体哪儿?”

刀鹤兮停顿了下,才道:“就在搭桥旁边。”

初挽:“好,你等在那里,不要走,我去找你。”

刀鹤兮:“挽挽,怎么了?有什么事?”

初挽笑了笑:“有很重要的事,你不要乱跑。”

挂上

电话后,她径自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伦敦桥。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下过雪的伦敦还隆重在灰蒙蒙的阴凉中,暮色下的伦敦桥恢宏矫健,大桥两旁已经亮起彩灯,流光溢彩的灯光驱散了些许料峭寒意。

初挽下车后就后悔了,暮色沉沉中,汽车行人穿梭不已,她去哪儿找刀鹤兮?

她有些茫然地站在人群中,想大声喊他的名字,又想着从桥这头走过那头。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便听到一个声音道:“挽挽。”

初挽猛地抬头看过去,却见流光溢彩的灯光中,刀鹤兮一头乌发被染上了绚丽的颜色,他侧首看着她,就是从梦幻中走来。

初挽眼睛泛酸,她朝他伸出手,颤声道:“你过来。”

刀鹤兮却依然默立在远处。

初挽往前迈了一步,走向他,之后握住他的手。

料峭的风吹过他的发,他抿着唇,静默地看着她。

初挽:“你就是我姑奶奶的儿子,你本应该姓初,是不是?”

刀鹤兮却摇头,喃喃地道:“我不是。”

初挽声音发哑:“你是。”

多彩的夜灯映入她的眼中,她在那泪光中看着他:“我现在有很多很多证据,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我,你是。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巧合,一百个巧合加在一起,它们都在告诉我,你就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我还收到了一份DNA检验证书,这份证书告诉我们,我们存在亲缘关系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

她握着他冰冷的手,低头摊开他的手心,拿自己的手和他对比:“你看,我们手心的纹路竟然一样的。”

她抬眸,望向他:“太爷爷已经离世了,在这个世上,我那么孤独地承担着初家的责任,你不是说,你愿意为我分担吗,为什么你却不承认?”

刀鹤兮垂着眼睛,低声道:“那天我带你去那栋小时候的房子,你翻出了那份练笔帖,我——”

初挽:“那个落款,刀字旁边是有偏旁衤的,是不是?”

夜光中,刀鹤兮修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他低声道:“太久远了,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初挽却道:“不,你记得,你就是看到那个突然想起来了。”

刀鹤兮骤然抬眸,望向她。

初挽:“你很小的时候,你的名字叫初鹤兮,所以你给自己落款初鹤兮,后来她不让你姓初了,便用利器刺在了‘初’字上,刺掉了那一半,所以你才开始姓刀,是不是?”

刀鹤兮眸间便翻滚出浓烈的痛苦,他哑声道:“我本来已经忘了。”

初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握着的那双手在颤抖。

她两手拼命地握住他的手来安抚他:“鹤兮。”

刀鹤兮用嘶哑的声音喃喃地道:“我看到那张纸,记起来了,她对我说,我不配姓初,她拿了剪刀刺在上面,让我以后不要姓初……”

他嘴唇颤抖:“她现在不想见到我,不想承

认我是她的儿子了,我不是了。”

初挽笑,笑得有些冷:“她不承认你,你就不是了吗?”

她望着他:“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

刀鹤兮怔怔抬眸,看向她。

伦敦城华丽夜景中,她如墨乌发几乎被蒙上了一层光晕,不过他依然清楚地看到,她清冷的眼神间满是傲气。

初挽大声道:“鹤兮,我知道你是她生养的孩子,你一直渴望从她那里得到,你对她心存畏惧,你便是有了通天本领也逃不出她给你套上的诅咒,不过我不一样。”

刀鹤兮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在这夜空下犹如怒放烟火。

初挽:“我是初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是传承太爷爷的衣钵,是为初家延续血脉传承的人。我侍奉太爷爷,为太爷爷养老送终,我承继太爷爷心愿,寻她数年,我担负着重振初家的重任,这些年兢兢业业从不敢懈怠。我让“初”姓刻在瓷语上,写在中国瓷器史上,我以初家后人的姓氏名扬四海,让整个世界艺术圈都为之折服。作为初家的后代,我站得直立得正,永陵山里太爷爷坟头前,我敢说一声,我无愧于初家的姓氏。”

她的声音铿锵冷漠:“但是她呢,她在大好年华远离故土,从此杳无音讯!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理由和苦衷,她都背井离乡,她让自己年迈的父亲牵挂一生,临死不得安宁!她懦弱到不敢回望故土,不敢揭开她脸上的面纱!她对我屡屡暗中相助,那又如何?我会领她的情吗?她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又谈何助我?没有她暗中相助,我照样闯出一片天地。”

“她把太爷爷的作品经方老太太之手还到我的手中,可是瓷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的是人,不是冰冷的瓷器。”

刀鹤兮眸光震动,幽深的眸子隔着一层潮湿的迷雾望着她。

初挽:“她虽是长辈,但在我面前,她没有任何资格和底气,因为我才是根正苗红初家的继承人,是这一代的当家人。现在我说你是初家的血脉,是我太爷爷的子嗣,谁敢说不?”

她声音清冷如刀,字字句句,冷傲张扬。

刀鹤兮嘴唇蠕动,低声道:“好。”

听到他说那个“好”字,初挽的泪终于滑下。

她颤抖着唇,哑声道:“你说过,要和我共享一盏航向灯塔,要和我共同承担一切,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刀鹤兮:“我不会说话不算话。”

初挽抿唇,含着泪笑了。

她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来,抱住了刀鹤兮。

他比她高许多,但是她抱住他的时候,只觉身形单薄沁凉入骨。

暮色沉沉中,寒意袭人的伦敦街头,她把他抱得特别紧,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她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国吧,以初家后代的身份回去,再为太爷爷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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