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 至屋内的地板,拉出一条又长又宽的线,将地面分成两块。
健硕的血人坐在房间的正中央,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加茂枫猜的,她只能构建物体形状不能构建光线,不过应该是埋在阴影里的吧,电视剧都这么演,显得对方会更有气势。
“坐吧。”
身后的大门缓缓闭合,有些嘶哑和沉闷的嗓音响彻在空旷的房间内。
熟悉的气流,熟悉的风声,这是之前因为乱跑被审讯的那个房间。
目羽牵着加茂枫一点一点往前,在她的指引下跪坐在软垫之上。
这次她不是直接跪在地上,而是有软垫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
在确定加茂枫坐好之后,目羽识相地朝前方一拜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父女二人。
微凉的空气贴触在皮肤上,湿气让人略感不适,加茂枫垂头,等待着加茂家主的审问。
“那是怎么回事?”加茂家主没有寒暄,单刀直入道:“寄生在你体内的特级咒灵。”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加茂枫的的眼皮上掀了一点点点。
有关自己为什么没死的原因,无非也就是这个了。
特级咒灵,她的妹妹,加茂依存。
从那间小小的居室诞生,又在自己这里得到了第二次生命,直奔她的方向而去。
加茂枫能感受到,自己与其紧密相连,对方身上不带有半分诅咒的恶臭,而是几乎要被自己同化那样,完全融进她的灵魂。
妹妹没有半分要掩藏的心思,完完全全将自身咒力与加茂枫共享,在她的血液里流淌。
她在临死前诅咒了妹妹,而妹妹在获得力量后又保护了她,二人一起幸免于难。
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话又不能这么说,不然她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可以使用咒力却一直隐瞒。
“我不知道,”加茂枫抬起眼皮,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我什么都没做,被关禁闭那晚很害怕,所以希望有人来救我。”
在这种自上而下的环境里,孩子们大多都很早熟,就算是不太聪明的加茂大小姐,也是被侍女队调教了一年的孩子。
哪怕以愚钝著称,也仅限于思考问题的方式,而非回答的速度。
她的人设是有点蠢而已,不是脑瘫,再像以前那样打马虎眼会被看出来的。
“然后妹妹就来了,她说我可以放心休息了,我实在太困,所以就这么睡过去了。”
小姑娘的声音干巴巴的,但相比一年前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简直好太多了。
可见目羽的调教确实不错。
四周针落可闻,隐隐约约还有她刚刚说话的回音在碰撞在墙壁上,笔直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肉眼可见地紧张,她抿了下嘴,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小小声道歉:“对不起......”
虽不及表面这么明显,但关于紧张这件事,加茂枫其实是真的有一点紧张。
这一年的咒术课并不是白上的,她无比清楚地知道,被冠以【特级】是什么概念。
一般情况下,特级咒术师可以独自绂除特级咒灵,一级咒术师可以独自绂除一级咒灵,在同等级下,咒术师一定能胜过咒灵。
但这只是理论上来说,实际的情况要更为复杂,不说咒术师本身的术式适不适用于战斗,光是战斗时的场地,当时的坏境,咒术师的心态......就足以影响整个战局。
所以,大多数时候,除了个别能力超常的咒术师可以单独行动,其余的咒术师都会组成两人以上的小队,共同参与一个任务。
而特级咒灵的出现,最起码要同时出动三到五个特别一级咒术师。
这还只是普通情况下,按照常理说,应该派出的人远不止这个数。
所以从实际上看来,她更偏向于【咒灵>咒术师】。
加茂枫半垂着眼睛,从踏足这间屋子起,混沌般的气温就倒灌进肺部,让她想不注意都很困难。
厅室密不通风,只有一道道屏风在其间竖立,血气顺着空气分子扩散开来,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晃荡。
八个特别一级,十个一级,十三个二级......哇,那个人手上的是什么,自己竟然在那把咒具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特级咒具吗?
哈,这个小房间,没想到还挺能装的,该不会加茂家现阶段所有能用的战力都在这了吧?
这只是个刚出生的特级,力量并没有完全显现,严格来说还算咒胎吧,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敌意快溢出来了,救命啊,她怎么有种把狗骗进来杀的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加茂枫的不安,体内的咒灵笨拙地安抚着她。
“姐姐...不要...害怕......”
“依存...永远...会保护你......”
属于加茂依存的咒力开始躁动,加茂枫缩在衣袖里的指甲深陷掌心,拒绝对方出去的请求。
不行,这种情况下暴走,真的会被当作失控而杀掉的。
虽然不用多说,自己也知道妹妹是个超厉害的特级咒灵,但不代表咒术师们真的奈何不了祂了。
看看那群人,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可爱又冲动的妹妹,难道你也想变成一把咒具吗?
煞——
长刀出鞘的声音惊醒了加茂枫,雪色的刀刃抵在她的脖颈之间,划出了猩红的血。
刺痛从喉间蔓延至脊髓,顺着网状神经攀延至大脑,不知是从哪里听说的,脖颈处所受的伤比寻常都要敏感十倍......但加茂枫顾不上去考虑这句话对不对了,她满脸惊愕地抬头,灰白的双眼更显茫然。
难闻的气味缭绕在鼻尖,压抑又瘆人的不适感充斥将世界笼罩,蚂蚁啃噬般密密麻麻包围着加茂枫。
体内的咒力变得疯狂,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将祂死死按住。
“让它出来,”冰冷的刀剑下压了一些,让女孩脖子上的伤口更深了一点:“或者,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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