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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涧直直地看他,没有拆穿。
他并不在意,声音很淡:“山移走了没有。”
“呃……”
这么跪在地上仰头不舒服,谈善索性换了盘腿坐在脚蹬子上的姿势,问:“什么移走了没有?”
不仅傻还笨。
谈善其实逾矩了,但徐涧抱着双膝坐在罗汉床床沿,没有制止他的靠近:“人、山、很多人、山。”
谈善:“愚公移山啊。”
他于是开始讲:“从前有个老人他家山门口有一座山,出行不方便,于是他想移走那座山……”
讲了半天,愚公他孙子都移了半炷香山,山都要搬空了徐涧还是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谈善口干舌燥,心火旺盛。
妈的。
真困。
滚你妈的。
还是让鬼杀了我吧,小鬼和大鬼一样难搞。
谁爱伺候谁伺候,不干了。谈善被子一拉,闭眼睡觉。
“黎锈。”
谁是黎锈?
谈善骤然睁眼,乌云一般的发丝垂落他面颊边,带着幽幽的香气。
“我能看见你。”
徐涧摸了摸他的脸,就像是单纯的好奇,接着他冷淡地问:“你不是黎锈,你是谁?”
第05章
一股泠泠玉兰香从发丝上钻进了鼻子里,谈善很想打喷嚏,他揉了揉鼻头,神色如常道:“我是黎锈。”
谈善很狡黠地眨眼:“我爹娘还有黎春来,都知道我是黎锈。”
徐涧看了他一会儿,自己坐回拔步床上,不再说话。
姜王真宠爱这个孩子,帷帐用了琉璃和夜光珠织就,厚重地掩下来。他小小一团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安静,瘦弱背脊起伏。
黑暗中谈善不能看清他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
此刻距离起床时间不到半个时辰,他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到还要想办法获取这么个怪小孩的信任头就痛。
徐涧应该也没睡着,头顶传来轻微的、时断时续的鼻音。他可能有一点感冒,刚刚他起身的时候谈善碰到他的脚,冰块一样。
谈善心想自己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去书店买寒暑假作业答案抄、跟一堆朋友春游、跟他亲哥打游戏、半夜不睡觉守着院子里昙花开、乡下偷东家的瓜西家的果被拎去挨家挨户道歉……什么都干就是不敢正事。
就让让他吧。
谈善默默把往上踹的脚收了下来,顺手把对方落在地上的冰凉发丝半缕半缕地捡了上去——他觉得古人的头发真有意思,这么长,不打结,摸起来滑溜溜。
反正睡不着,等上方呼吸彻底安静后谈善摸了两下,心痒难耐地抓进了手里。
翌日清晨。
天没亮周姬奉命伺候小世子洗漱,她等在元宁殿寝殿殿外,看见对方出来时微微一愣。
他脸侧有三缕卷曲的发丝。
周姬赶紧迎上来,想用羊角梳给梳直了:姜人惜发,每一根发丝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她原本想问是怎么搞成这样,但这不是她现在的身份能过问的事,徐涧看起来也并不在意,于是只能不甘地咽了回去。
“你真睡到日上三竿了?”
谈善蹲在院子里锄草,两手一摊:“睡了。”
他真不是故意睡过头的,而且徐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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